难捱的四十五分钟总算是过去了,老班来交代了两句便放学了。班上同学迫切回家的心情第一次在浅深眼里觉得还不够迫切,十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有人磨蹭地对答案。
莫天见她还趴着以为她睡着了,不过想到刚才她那杀人的态度,便故意不管她。
“辛梓,我们走吧。”
“哦,你先走吧,今天我负责锁门。”
浅深一听,顿感悲愤,这么说今天是她身后这个家伙最后一个走咯?
零零散散的教室里最后做值日的人也走了,她听到有人跟班长打招呼说再见,随后教室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她正思量着是假装睡醒,还是继续这样,一个声音不期然地在耳边响起:“放学了,起来吧。”
靠,她当然知道放学了,问题是你还在这。
辛梓见浅深没反应,便又推了推她,浅深立马想触电一样弹了起来,白皙左脸颊上被压出一片红红的印子,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的,像极了受惊的小白兔,比之白天那副高傲欠教训的模样,这样的她反倒更添了几分可爱。
辛梓不禁愣了下,低头解释道:“厄,大家都走光了,你也收拾一下吧,我要锁门了。”
“你走好了,我来锁。”
“这不行,我负责就是我负责。”班长大人有时候原则性强得不是一般的小强。
浅深有点急,她觉得她下面已经“惨不忍睹”了:“我说我来锁,你这么信不过我?”
“不是的。”辛梓有些为难地推了推眼镜,说,“可我明早还要来开门。”
该死该死,来开门就要她命了,她哪天不是拖着铃声来教室的,要她六点半就来教室还不如直接让她睡教室。
两个人僵持着,都不肯让步,辛梓很奇怪浅深今天的怪异,往常这个女生总是第一个没了踪影,今天怎么死活不肯先走,非要最后一个走?他古怪地看着她变扭地坐在那僵硬的姿势,脸上的红晕一直未退,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猛地,辛梓觉得脸上火烧一般烫起来,他慌忙摸出一把钥匙放到桌上,看也不看浅深道:“那你锁吧。”说完低着头飞快地走出了教室。
浅深见他走了,这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没把脸丢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死死皱着眉,胆战心惊地往身下看去,天!凳子上都染上了!
“噢!对了。”
“啊!”
忽然又折回来的辛梓看到梁浅深吓白了整张脸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坐回到位子上。她毫无形象可言地指着辛梓大骂:“你神经病啊!回来干嘛!”
辛梓也不辩驳,急忙走到她面前,盯着书桌,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说:“外面有点冷,你穿吧。”然后,这次是跑着出去的。
浅深看着这件校服,刚又想骂一句神经病,忽然想到刚才他脱衣服时手臂上露出的那道道疤痕,似乎不是旧伤的样子。难道他是为了掩饰这些伤疤才穿秋装的?
算了算了,不去管这家伙的破事。浅深胡乱理好书包,拿出纸巾清理好凳子,又看了眼身后,真的“惨不忍睹”,看来要掩人耳目地回到家都有些困难。她拿起辛梓的校服扔到他自己的课桌上,忍不住道:“外面那么热,冷你个头!当我是白痴……”
猛然间,浅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热度刷地爆烧到耳根。
这回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哀怨地看着那件校服,再天人交战了五分钟,梁浅深被逼无奈地把辛梓的校服系在腰上匆忙躲进夜色中。
十三问
十三问</p>
浅深僵硬着笑容站在台上,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往底下看。她只好看现在跟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是那个人比她镇定自若得多,笑容拿捏得体,正信步走到她面前。这种感觉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个人白净的面容和儒雅的笑容,陌生的是那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眸子里找不到熟悉的目光。
“怎么,新郎新娘都站着发呆啊?”
这场面气闷的得夏季再次忍不住上来提点,从没见过一对新人之间如此恭恭敬敬的,这到底是婚礼还是葬礼啊。他凑过来看了眼新娘,一看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酒吧美女?好在他有强大的自我调控能力,几秒钟之内恢复正常,可还是想不通辛梓怎么会跟这位美女搭上的,那时候明明就不认识的样子。
辛梓先笑了出来,对着大家略微不好意思地说了句:“紧张了。”
全场一阵哄笑,气氛随即活跃起来,一扫刚才的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