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星光下+阳光地带(172)

他们的话题从来未曾触及过同性相恋,因为这对于解意来说并不构成心理障碍,他始终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性向的完全转变,并且不打算去试图修改,至于社会的伦理道德和舆论导向会怎么样评价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两人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在读书和工作经历中都涉猎颇广,因而时常探讨的反而只是一些艺术方面的心得。

已经在上海法律界暂露头角的解思听了后,颇为忿忿不平:“这明明就是聊天喝茶,每个小时还要付他天价谈话费,哼,谁说英国佬都是谦谦君子?还不是一样爱钱?”

解意在电话里听着弟弟满是孩子气的指责抱怨,总会忍不住笑起来。

他在北京的生活十分规律,除了偶尔去超市或者上医院外,他有大段大段的空闲时间,却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看书看影碟。他买了全套的《探索》、《发现》、《美国国家地理》等电视节目的光碟,又在图书批发市场里买了许多折扣很低的精装书,都是铜版纸精印,图文并茂,一套有几十本,可以看很久。

日子过得单调而寂寞,但很平静,他常常整天不出门,饿了就吃点简单的东西,乏了就上c黄睡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除了家人外,基本上只有郦婷偶尔给他打个电话。

他的房间朝向东南,凌晨的朝阳总会洒落在他的窗帘上。有时候,斜斜的落日余晖会把他这幢大楼的影子投射在地上。他常常会站在窗口看上很久,看地面上和公园里的各种景物上光与影的不断变化。

忽然有一日,他支起了画架,买来了绘画的工具,开始画起画来。

他的画尺寸都不大,而且很随意,兴之所至,什么都画,阳光下碧波荡漾的朝阳湖,糙坪上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嬉闹的两条牧羊犬,枝头上展翅欲飞的小鸟,街边坐着晒太阳的老人,斜晖照耀下的大片灰色屋顶……

第2章

解思过来看他时,瞧见了这批画,很是惊喜,便把画通通拿走,带回上海,后来打电话过来,说郦婷拿走了几幅,挂在她的酒吧里,他也觉得无所谓。

渐渐的,解意愿意走出家门了,有时候是闲逛,有时候是在朝阳公园里坐坐。不知不觉间,全身的疼痛感已经减轻很多,他的眼里渐有神采,对周遭的事物有了更多的感受。

林思东是偶然听程远说起,解意似乎住在北京,这才想方设法查到他的住处。一个人如果存心想找另一个人,肯定能够找到,如果说找不到了,多半是不想找。他是一心想见到解意,所以很快便找了过来。

这时,斜阳已沉落下去,金红色的霞辉照射着他们,解意这才意识到天已晚了,便问他:“是不是一起吃饭?”

林思东赶紧点头:“是啊,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如果吃上海菜的话,咱们就去夜上海。”

解意想了想,便同意了:“好吧。”

两只牧羊犬被它们的主人带回了家,林思东自然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也跟着登堂入室,在房间里磨蹭着不想走。

解意也不催他,索性斟出茶来,在沙发上坐下。

林思东满屋乱窜,很快便在另一间用做书房兼画室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幅画。

那是解意的半身自画像,他闲适地坐在那里,浅色西装随意地敞着,白衬衫最上面的一粒钮扣未系,眼神平静,五官标致,柔顺的长发往后梳着,背景只是一片逐渐晕开的海蓝,整个色调很冷静清慡,看上去非常舒服。

林思东瞧了好半天,忽然高声说道:“小意,你这幅画送给我好不好?”

解意走进房间,看了看那幅画,微笑道:“这是胡乱画的,哪里能送人?行家看了,贻笑大方。”

林思东笑嘻嘻地说:“我是大老粗,不是行家,是爱家。”

解意不经意地道:“你又没地方挂。”

“有啊。”林思东笑容可掬。“就挂在我的卧室里。”

解意含笑听了,微微摇头:“会伤害你太太,没有必要。”

林思东的脸色黯淡下来,半晌才说:“我与她已经正式离婚了。”

解意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不想探问原因,似乎也没什么可安慰的。那是名存实亡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是否道德,很难评说,但对方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如果失了依靠,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思东却似胸有成竹,笑着说:“你不用为她们担心。我给了一千万现金,她们母女三人怎么着这辈子也够花了。我太太没什么恶习,不赌博不吸毒不养小白脸,两部汽车和三处房产都过到了她的名下,也不需要再置业。那笔款子她就放在银行里吃利息,每年都用不完。如果她还有什么困难,仍然可以找我,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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