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131)

“我没吵,是她——在瞎闹——叫我别管她的孩子——说孩子不是我的——我没资格管。”

她小心地问:“那——维今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呢?”

“我怎么知道?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话,这叫孩子怎么想?”

“但是你跟她离婚,孩子不是更——惨?”

“我会把孩子带好的,现在我不是带得挺好的吗?没她在里面捣乱,我会带得更好——”

“她会把孩子给你?”

“这不是由得她给不给的,得由法院判。”

“但是法院不是一般都会把孩子判给——母亲吗?”

他很有把握地说:“我们的情况不同,她有两个老人要照顾,根本没时间带孩子,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她的。”

她不知道如果卫国坚持要离婚,郑东陵还会干出什么来,担心地说:“我就怕你把她——逼急了,她又跑到我系里去闹——”

他的底气没那么足了:“你们系里——不会相信她的话吧?”

“刘主任今天的话是说得很好的,一再说他不相信她的话,还说系里老师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谁知道呢?如果她再去我系里闹——或者拿点什么证据出来——也许系里就会相信了——到那时——可能系里就不要我了——”

他面色凝重,好一会才说:“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大麻烦。”

“你怎么这么说呢?又不是你到我们系里去闹——”

“她去闹,说明我——没能耐——管不住她——”

“快别这么说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想办法——解决这事,而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

“你说得对。”

她犹犹豫豫地说:“我看你现在先别——催着她离婚吧——免得她——狗急跳墙——”

“但如果我现在突然不提离婚了,她不是越发觉得自己闹准了?”

“那倒也是。你——看情况——处理吧。”

“行。”

那几天,她进出鸳鸯楼的时候,碰见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像是告密者,但她拿不准究竟是谁告的密,告的又是什么,是仅仅一些鸡毛蒜皮的表面现象,还是什么具体的实质性的东西。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楼里的人应该不知道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无非就是卫国经常上她家来帮忙,她有时去卫国家串门之类的事,但这也算不上作风问题,况且芷青也知道。

周末卫国带着儿子回了家,下个星期一来,她就找机会问他:“你——跟她谈过了?”

“嗯。”

“谈什么了?”

“谈她到你们系里去大闹的事。”

“她怎么说?”

“她不承认。”

她目瞪口呆:“她连这种事——都可以不承认?难道她敢说——是我们系里在撒谎?”

“她没敢说你们系里撒谎,她说你撒谎。”

“那你怎么说?”

“我假装信了她的,但我也威胁了她一下。”

“你怎么威胁她?”

他不肯说究竟是怎么威胁的,但她猜到无非是打啊杀的之类。她问:“她——怕你威胁吗?”

“是人都会怕。”

她没想到他那么一个温和的人,也有威胁人的时候,而且肯定是很可怕的威胁,不然怎么“是人都会怕”呢?看来他也不是对谁都温和的。

她由此想到,很可能世界上根本没有对谁都温和的人,比如她自己吧,应该还算温和的,但她记得有一次楼里一个男孩子欺负小今,她也是愤怒地冲上去,把那个男孩子狠狠拉到一边,大声呵斥了一通。如果不是还有点法律意识,她肯定要踢那男孩子几脚,那种恨意真不是开玩笑的。

她生怕他真的干出打啊杀啊的事来,担心地说:“你只是——威胁一下吧?不会真的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吧?”

“不会的,你放心。”

自那以后,郑东陵没再到她系里去闹了,但她总觉得郑不会善罢甘休,一定在想别的办法报复。

她最怕的就是郑东陵拿到什么证据,现在系里是不相信郑东陵,是因为没证据。如果郑东陵拿得出证据来,系里就会相信,说不定会解雇她。现在学校在搞所谓“聘任制”,一般情况下,只是走过场,不管水平高低,每个人都聘任了。但如果系里想整谁,也很简单,随便找个理由不聘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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