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应该属于美丽有吸引力的女人,因为我没嚷嚷,我的确是习惯于异性被我吸引得落花流水了,不是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赞美过我的屁股了吗?但他们都是在男朋友的位置上赞美我的,像这样在公车上就情不自禁赞美起来的,似乎还是第一次。
车厢里不止一个女人,年轻的也不少呢,但她们的屁股肯定没有我性感,也许根本就没屁股。很多女人是没屁股的,要么是因为瘦骨嶙峋,腿像直接cha入腰际的两根树棍,要么是因为腰肢和屁股长在一条直线上,看上去就像一块板,还有的在腰下两侧各鼓出一大团肥ròu,那也叫屁股?简直就像是腰上横挂着一个衣架,专门把裙子向两边撑得开开的。
贺飘想到自己性感的屁股,心里涌起一股骄傲,小腹翻起一阵热浪。但她意识到现在正是这值得骄傲的屁股在给她惹麻烦。如果背后那家伙居然在公车上就 — 真刀真枪干起来,那我 —- 无疑是应该叫唤的,因为 — 因为不叫唤的话,背后这个公车色狼就会从心里认为我是 — 愿意被人轻薄的了。
但是 — 叫唤有用吗?如果背后那男人手里有凶器,会不会手起刀落毁了我的容?或者那人觉得好事被人打断,恼羞成怒,跟踪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将我先奸后杀,那好像更不合算。
脑子里面目不清的人又在振振有词:遭遇强奸,如果反抗没用,还不如闭眼享受。
但是 — 很多人都不这样想,他们要求女人拼死反抗,宁丢性命,也不失身,丢命事小,失节事大。如果在公车上被人轻薄,那可能比在野外被人强暴还要耻rǔ。野外没人援救啊,失了身还情有可原,但公车上 — 四周都是人 — 你就不能嚷嚷吗?
嚷嚷的女人挨骂:没有吸引力。
不嚷嚷的女人还是挨骂:轻薄,下贱,浪荡,欠cao。
他的手已经悄悄伸到她胸前来了,仿佛被挤得站立不住似的,一把搂住她的胸,两个手掌刚好按在她一左一右两个rǔ房上。
两手抢占滩头的同时,那男人还居然有功夫在她耳边很优雅地说了声:“对不起,太挤了。”
声音竟然是浑厚而充满磁性的。
色狼的声音不是应该猥琐不堪的吗?
混蛋 ! 你既然被我吸引,为什么不正大光明来追我,却要采取这种 —- 下流手腕?
下流手腕正在捻她的两个rǔ头,那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连她自己抚摸都会产生强烈的欲望,现在被一个陌生男人的大手捏得紧紧的,她遏制不住地冲动起来。
绝不能让这个流氓看出我的身体起了反应,贺飘拼尽全力大喊一声:住手 !
但她的声音像憋在篮球里的气,找不到地方冲出去,只能把篮球胀得鼓鼓的。一个大大的篮球胀在胸口,发疼。
没有别的武器,手脚都被挤得紧紧的,仿佛几只罪恶的大手正牢牢地抓住她的四肢。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屁股,引起问题的是它,解决问题的也只能是它。如果她能甩动屁股撞向身后那男人,应该正好撞在他的命根上。考虑到那男人的身后肯定是人墙,没有退路,没有躲闪之处,一撞说不定能要他的命。
她收缩小腹,提胯向前,然后屁股猛力一撅,撞向身后那个家伙。
有人惨叫。
成功了 !
但叫声联绵不断,不是出自一个人的喉咙,而是出自粗粗细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男男女女、各种各样的喉咙。
连锁反应了?命根子撞上命根子了?误伤?自残?
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不是脑子里,是车厢里。
翻车了 !
有可能吗?撅屁股撞了一下色狼,车就翻了?
脑子里一个面目不清的人振振有词地说:西伯利亚一只蝴蝶扇扇翅膀都可能震垮南极的千年冰川。
艾米:梦里飘向你(2)
十月 25, 2009 · 41 条评论
西伯利亚有蝴蝶吗?南极有千年的冰川吗?哪只蝴蝶?那座冰川?不是任何蝴蝶的任何一次扇动翅膀都能震垮南极千年的冰川的,得有适当的条件。
适当的条件 ! 这才是关键 !
人们总是记住了结论,忘记了条件,忘记了那个使结论成立的前提。
没有公车,自然也就没有公车色狼,也就没有灼热的ròu体,更没有导致翻车的一撅屁股。
事实是:没有公车。
只是一个梦。
春梦。
春天做的梦。与性有关的梦。
春天,万物生长的日子,生机勃发的日子。
某名著说过,在春天里,连脊梁骨都有着自己的梦想。
( 听上去仿佛脊梁骨是人的身体里最没有梦想的部位一样,其实还不如说“连头发都有着自己的梦想”,因为脊梁骨刚好是个很有梦想的部位。但名著终归是名著,著有名,连里面的句子也跟着有名了。所谓”一著得道, 句句升天”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