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飘向你(84)

说句公道话,抽cha时还是有点花样的。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面右面。轻重缓急。快慢强弱。几个技术环节,都照顾到了。像解牛的庖丁,纯粹的技术享受。解牛,但眼里没牛,只有牛筋牛骨。游刃有余。边运刀边欣赏自己的运刀技术。

最喜欢他亲吻我的rǔ头,慢慢的,轻轻的,最能撩动我。可惜那样的时候太少,通常都像咬人,而且咬得比较重。

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只有肢体交流。不对,应该是肢体交缠,因为肢体也不交流,而是他在发言我在听。他是speaker。我是 listener。他的任务是演讲。我的任务是倾听。他是个信心十足的演讲者。我是个急于崇拜的倾听者。他讲得信心十足,不关心听众懂不懂。肯定懂。应该懂。不懂就不对头了。我讲的她都不懂,那说明她悟性太低。

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我理想的爱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理想的爱情。

小兰的爱情是不是我理想的爱情?不是,肯定不是。

小兰结婚了。羡慕。从订婚到结婚,几个月就搞定。从此不用再cao心有没有男朋友。从此不用再cao心约会的事。每天早晨醒来,身边都会有个男人。哪怕他打鼾,口臭,吃相不雅,马桶圈掀上去不记得放下来,但他不用你一天打十次电话才答应见你一面。他每天都会跟你见面,一直见到你不想见为止。

错!你不想见也不会“为止”。他会强迫你见他,因为他跟你share同一个house同一间room。如果你想终止与他见面,你得求助法律。

这也不是我理想的爱情。平庸。波澜不惊。你看电脑,我打游戏。互不干涉,互不理睬。家就是一个用户比较少点的游戏室。家就是一个月底结算的餐馆,不同的是老板娘要亲自下厨,结算时却跟吃客一起摊帐。本来想说家就是一个免费的妓院。算了,积点口德吧。现在这年头,什么妓院不妓院的,还不定谁玩谁呢。

如果我想要这样的爱情,我三百年前就得到了。

那个印尼人(请原谅我连他名字都忘了,可见时间之久远),不就是小兰丈夫的翻版吗?吃饭。上c黄。做爱或者不做爱。看电视。三频道或者五频道。睡觉。有梦或者无梦。

其实还是羡慕小兰的。不是羡慕她找了这样一个丈夫,而是羡慕她能安心过日子,不折腾。有一个人追,还是美国人,OK, 就是他了。送花就take。求婚就accept。订婚就celebrate。结婚就 I do,for better for worse …

小兰过得轻松,因为她的要求很实在,看得见,摸得着,一步一步去实现,总有一天能到达目的地。

我过得很沉重,因为我的要求很飘渺,看不见,摸不着,一脚一脚都踏空,总有一天发现自己老在起点盘旋。

恋爱guru,婚姻guru,恋爱与婚姻双重guru谆谆教导我们:girl,你得有你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别把他当你的生活你的爱好,别老像条寄生虫一样,吸附在他身上。给他一定的空间,让他享受自由,不然他会窒息,会抛弃你的。

可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啊!我学画画,跟一位男老师,60多,虚胖,虚喘。我跟他学素描,特意用左手画,为了锻炼大脑左半球。所有的工具倒是都买齐了,但只画了几个星期就作罢。可惜了我那些工具!我发觉我有这个习惯,在学一样东西之前要把老师要求的所有工具和书籍都买全了才放心。

我学吉他,在国内就开始了。现在为了“发展个人爱好”,特意又拜一师。白人,是我去音乐店里买吉他时看到广告后拜的。教室就在音乐店里,很小的一个地方,象个夹fèng,大概只有50来个平方英尺。

吉他老师很有音乐才华,说话很快,四十出头,不停抖动,长得皱巴巴的,矮个,和徐教授差不多高。第一次上课就雄心勃勃的要把100多个基本和弦教给我,他说是他自己总结的方法,就是同样的和弦在吉他把上移下移就成不同的了。讲得我晕头转向。

吉他老师喜欢跟我聊天,往往一聊就把30分钟课的前20分钟给聊没了。他倒是愿意补,可我后来不愿意了,嫌烦,他跟我讲他的陈年旧事。二十几岁就买过一辆Porsche, 开到pizza店里买pizza,把人吓一大跳;他有次巡回演出在旅馆大厅看到rolling stone的一个家伙,还和他聊了几个小时,等等。

我想爱上随便那个老师,画画的,弹吉他的,都行,只要能让我忘掉他。但他们跟他比,首先气质就完全比不上。这两个老师都有点萎缩型的,比他差太远。越跟这两个老师在一起,就越觉得还是他值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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