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136)

她推开门,院长手里拿着份传真,“你的调令!”

“这么快!”她讶然地接过,扫视了一眼。

“工程学院附属设计院的人事处,职位不错,人又清闲,好工作,人家要求你两个月内必须去报到。小影,虽然我心里面有些不舍,可这是好事,你可以和秦医生一起,又能经常去看望你妈妈。”

池小影还没有回过神,满脑子都是“两个月”这三个字,她留在滨江只有两个月了吗?秦朗的聘期要到秋天呢,现在才五月呀!

“小影,别想太多,要珍惜现在的一切。”院长的视线语重心长,仿佛一道锐利的冷光,照射出她纷乱的心思。

她恍恍然地点着头,回到办公室就给秦朗打电话。

秦朗过了很久才接电话,未开口就带了笑,温和的笑声总能奇异地令她安宁。

“秦朗,我收到调令了。”

“嗯,我知道。”

“我一个人先去北京吗?”

“不是,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和医院协商,以后如果有重大手术,我可以过来帮下忙,但是要提前结束聘期,医院同意了。你怎么像不开心?”

“不是,我感到有点突然。”

“傻丫头,不是早给你打预防针了吗?好了,我不多说了,我要去陪客人,唉,真是个麻烦的客人。”

秦朗挂电话前,她听到里面传来一串急促英文,声音脆嫩、娇柔。

她拿着话筒,过了很久才挂上。

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隔壁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很响,震得墙壁嗡嗡作响,她朝外看了看,要下班了。

她没有坐班车,一个人茫茫然的在街上走。脚下轻飘飘的,像踩着云彩。

是幸福来得太快,她不敢相信吗?

一定是的。

在街边一家福州沙县小吃店里吃了碗炒面,慢慢地咽着,打发时光。小吃店里客人不少,小情侣居多,也有几个像是外地打工的,在最里面的一张僻静的桌上坐着一对男女,男人三十多岁,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刚出来。男人的神态兴奋莫名却又小心翼翼,看着很诡异。小女子眼波流转,尽是妩媚。

池小影不禁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不禁对那个小女子佩服了起来。

宁贝贝说过,对付男人是最容易的事,和做红烧ròu差不多,或者说比做红烧ròu容易多了。只要看男人时眼睛斜一点,时间长一点,长到三十秒;和男人说话时也不要一气呵成,而要气若游丝的,欲言又止的,半句半句地往外吐,且让前半句和后半句之间,有三十秒左右的停顿。这两个三十秒,就成了海德格尔的思想,从此让男人神魂颠倒了。

小女子简直就是宁贝贝理论的实践者,没几个来回,男人果真就首称臣臣,脸红气粗,手从桌下就放在了小女子的膝盖上。

池小影忙收回目光。

世界真是无处不在的桃色陷阱。面对这种小女人的挑战,真是难为男人们了。能有几人能真正把持住?

难怪男人幽怨地说:出轨不是我的错。

那是谁的错?是妻子没有修得这两个三十秒的绝顶神功?就是修得,降服得了男人吗?

降服?为什么婚姻里要用这个词?真是可悲。

她降服不了别人,也不会被别人降服。她认为婚姻的双方应该是血浓于水那样的亲切、自然,不必糙木皆兵,不必患得患失,安宁、默契、温馨。

男人其实就是一孩子,只有阅尽千帆、行遍千山万水,等到了秦朗这样的年纪,才算真正地长大,从此归航、泊岸。

遇到秦朗,她很幸运。

一池涟漪的心湖,平静如镜。

结账出来,在街上逛到天黑,才回了公寓。

泡了个热水澡,洗了两遍头发,才感觉把满身的灰尘洗干净了。抬头看钟,八点一刻,时间还早,她开了电脑,想写会专栏。

刚坐下,一阵震天响的拍门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邦邦邦邦,声音凌乱而急促,听得人心惊,池小影打了个激灵,忙冲过去开了门。

她先嗅着了一股扑鼻的酒味,抬头看去。

微弱的壁灯下,站了一个人,一只手扶在门框上,脸色通红,样子狼狈,人都快站不稳了,却执着地举起手,还要再拍。

“宣潇,你怎么了?”一看到她,他整个人往前一倾,她用整个身体才能撑住他,费力地问道。

他一动不动,趴在她的肩上,她突地感到肩膀上一丝湿意,她咬着牙把他扶了进来放到沙发上,他的脸上,泪水纵横。

她一下子慌了神,无措地看着他。

“小影,没有小女朋友,没有情人,没有出轨,我爱的人只有你。我是因为妒忌才说了那些蠢话,还打了你。你现在也打我一掌,我不让,你骂我,我也不会回嘴。这样可不可以算扯平了呢?扯平了,你还留下,你不相信我,还像以前那样,你看我的表现,我会改变的,好不好,不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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