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27)

池小影艰难吞咽了半碗面条,一直没有说话。

中午一点刚过,早晨那几个老头老太又来了。夏秀芬一扫女儿要离婚的阴霾,意气风发地投进cao作之中,连和女儿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池小影拎着包悄悄地下了楼,她相信,只要有股炒,她妈妈一定能挺得过她离婚的这道坎。

临回滨江之前,池小影去了趟公墓。她在花店里买了束素菊,在昏暗的天色下,白色的菊花显得十分耀眼、凄然。

墓碑上,父亲的面容一如往昔的清翟。

她把花放在墓前,慢慢坐下来,从四面八方刮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散开了,她没有急着去拂。

“爸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上次让你失望是高考没考进你期望的学院,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你心里面不好受。这次是第二次了,我决定要和宣潇离婚,你若在世,会同意吗?你没有见过宣潇,他长得很帅,也很杰出,属于那种老天很偏心的男子,优点一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很幸运,因为我嫁给了宣潇。”

池小影仰起头,微微笑了下,像自嘲。

“命运安排我与这么优秀的男人做为夫妻,我有一点胆怯,或者说是不够自信。一直我都以为我和他不是同一类的人,我喜欢简单、平静,他喜欢瞩目、高调。他不知哪里搞错了,看上了我。爸爸,既然我与他成了夫妻,我想过一定要好好地过,认真地爱他。可是我真的不知他是不是爱我?你会笑我在说蠢话,但是真的。我总觉着这是个七彩的梦,我轻轻托在手中,提心吊胆,生怕它会破灭。我花了四年来确定他对我的感情,结果呢,我只是一步步见证了梦破灭的过程。”

“爸爸,我不恨他,也不自责自己做得不好,这就是和我他短暂的情缘。我二十七岁了,没有孩子,事业无成,马上要离婚,还失去爸爸的疼爱,好像过得挺惨的,但爸爸,现在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最坏的状况,以后每过一天,不可能再比现在坏,只会越过越好,我有什么可担忧的呢?我还不算老,以后还会遇到喜欢的人,工作上也会有起色,爸爸,我有明天的,所以你就稍微失望地叹几口气,别太往心里去。妈妈学会了炒股,过得很充实,你别牵挂,有我替你照顾她呢,你多保重自己。”

池小影伸手弹去眼中的泪珠,站了起来,对着墓碑深深弯了下腰。

从墓地回到车站,池小影一直窒息的心情好多了。她恰巧赶上最后一班回滨江的班车,车上挤满了人,车有点破,开起来,玻璃咣当咣当作响。

还只是下午时份,司机就拧开了大灯,浓雾在天地间弥漫开来,池小影坐在窗边,连对面驶来的车都看不太清。

一路颠簸到江边轮渡口,天色已暗得很沉,大雾浓重,能见度最多不过五十米。

司机一瞧汽轮上还有位置,心中大喜,催着旅客下车,忙不迭地把汽车开上汽轮。

池小影捂着嘴巴,随着人流下车,不行了,她被颠得又要吐。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个公厕,她忍着恶心,跑了进去。

刚在净口时,听到几声汽笛响,她忙跑出来,汽轮已缓缓驶离江岸。

轮渡管理处的喇叭里在一遍遍的喊着:因江面起雾,考虑到车辆与人身安全,决定封渡,等明天雾散之后,再通航。

池小影站在台阶上,对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傻眼了。

身后排着长队,等待过江的司机们骂成一团。骂就是出口气,难道还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骂过后,有的去买过夜的粮食,有的窝着驾驶室里,给家里打电话,有的闭上眼睡大觉。

池小影的车现在可能已驶到江心了,这汽渡口又没个宾馆、旅店,她去哪呢?

秦朗的车也在滞留的车列中,他晚了一步,没赶上最后一班汽轮,明早,还有台大手术,他急得头上冒烟,也没奈何。刚和医院通了电话,把手术时间往后挪了二个小时。讲完,想出来透口气,一眼看到了像具雕像的池小影。

他眨眨眼,迟疑地喊了声:“池小影?”

池小影讶然地转过头。

第十六章 心雾弥漫(下)

中年男人看上去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在这陌生的渡口,夜晚,浓雾,有个认识自已的人总是倍感亲切的。池小影礼貌地对着秦朗笑了笑,向他走去。

怪了,那辆耀眼的越野车,她怎么也觉得看着眼熟?

“你好,请问你是?”池小影没有世故地上前寒喧,很坦白自已的眼拙。

秦朗笑了笑,很巧妙地回答:“我是宁贝贝的朋友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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