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住在憩园?”
“不,挨着。”
这一次,她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离他很近。连着见了两次,应该算熟识了。她本来担忧秦朗喝了酒能不能开车,没想到他开得非常的稳妥。腹痛比白天加剧,可是依然只是点点滴滴的暗红落下,算来都是第二天了,她身体里不会长了什么怪东西挡着热流?
池小影想着有点害怕,胸口有一种堵塞感。吃下去的汤圆在肚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般折腾了,她不禁一手捂着口,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
“小影,你很冷吗?”对面驶来的车灯照进车内,映出池小影苍白如雪。
“不是。”痛越来越重了,重得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不行,明天要去医院看看,莫不是心情差会引起痛经?
秦朗把车靠在路边,从后座拿过风衣披在她身上。风衣上带着像薄荷般的清凉味,不是烟味,不是酒气,很干净。
池小影疼得闭上了眼,气息微微紊乱。
“小影,我们去医院看看?”秦朗很不放心地看看她。
“我估计是累了,睡一觉就会好。”池小影哪好意思和他说这是生理现像。
秦朗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车开快了点。
很奇怪,下车的时候,腹痛又好转了点,但在车上那一刻,池小影已是疼得一身的冷汗,已近休克。
她拿下大衣,道谢,然后告别。
秦朗看了看掩在夜色里的几幢旧房,喊住了她,从车里拿出两样东西递给她。
“别对自已太苛刻,让自已过得舒心点不是个错。其实,今天已是我们第四次见面,只是你记不住了。”秦朗笑笑,挥手上车,“小影,晚安,做个好梦。身子不舒服,随时给我电话。”
她不得要领地看着秦朗的车驶远,就着路灯微弱的光束,她低下头,手中一抹鲜红跃入眼帘。
是她与宣潇失而复得的结婚证,另一个是宁贝贝送她的接摩卡。
她突地想起来了。
秦朗并不是宁贝贝的朋友,他原来是那个在十字路口差点撞上她、在按摩会所被她误会的男人。
这世界还真小,怪不得看着面熟。
池小影淡淡地一笑,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结婚证,现在好了,她与宣潇的离婚这下很简单了。
此乃天意。
第二十章 节外生枝(四)
宣潇一觉睡到东方发白,睁开眼,旁边空落落的,c黄单上一丝皱痕都没有。他蹙起了眉头,披衣下c黄,厨房、卫生间,书房、客厅各找了一遍,池小影都不在。
他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一簇绿树,不过六点多的样子。
这么早,她去哪了?还是她一夜没有回来?
宣潇陡然打了个冷战,他确定应该是后者。厨房里碗盘整齐地排列着,锅里空空如也,冰箱里只几个冻得凉凉的苹果、一袋面包,这好像应该是好几餐没开伙了。
周休两天,她都干吗去了?
宣潇察觉着不对劲,想起昨天她气愤到脸色铁青的样子,一直对他说什么衣服衣服的。
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潇很讨厌事情脱离了轨道,池小影从来都不会让他烦一点神的,从女友到妻子,她一直都表现得很体贴、乖巧、温柔,虽然内向、不合群。
一个女人,夜不归宿,像什么话。不要告诉他,为了一件衣服,她离家出走了。
他板着个脸拿起座机,突然,愤怒地扔下话筒。
该死的,他又记不得她的手机号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买个手机,然后把那几个阿拉伯数字背上。
宣潇简单梳洗了下,没有像平常那样严谨地搭配好衣服,随意穿了件,把门甩得山响,脸拉得老长,心情是超级的不慡。同电梯的人看看他,欲出口的招呼生生咽了回去。
手机城刚开门,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宣潇很念旧,仍挑了以前那一款,重新配了卡。瞧瞧快到上班时间了,拿起手机盒,想着到了办公室再摆弄好了。
车拐进政府大道,泊好,宣潇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身穿牛仔装的年轻小伙子挡住了他的去路,鼻孔呼呼地往外冒着白气,就是不说话。
宣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得不先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小伙子挑衅地说:“你说是宣潇吧?”
宣潇拧了拧眉,等待他的下文。
小伙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扬起眉梢,“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全明白了。原来以为你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没想到还披着一层像模像样的人皮,又有才,又有钱,天天看着,她怎么能不离情别恋呢?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些就可以让你随意地勾引女人吗?这社会怎么会变脏的呢,就是你这样的男人,仗着手中有点权,人也长得有几份模样,就把一个个淑女变成了妓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