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爱神(38)

“你不也在瞑色吗?怎么,就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了?再说我已经成年了!我爱和谁在哪里唱歌就和谁唱,你管不着!”庄陌觉得心中无缘无故地憋屈,也大声顶了回去。

庄陌头一回如此和他顶嘴,庄子蔚脸上寒霜更甚,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现在出息了是吧!做错了事情不道歉,竟然还敢犟嘴!”

“我没有做错什么!”庄陌抬起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不肯低头。

庄子蔚终于彻底被她激怒,将她的头按向车座靠背,俯下身体看着她,“你成年了是吧!想独立了是吧!不听话了是吧!”话音刚落,庄子蔚的唇已经压了下来,狠狠地碾过她娇嫩的唇瓣,没有丝毫温柔可言,而是暴虐的惩罚似的吻。庄陌在车座上奋力扭动起来,想挣脱他的禁锢,车厢本就狭小,难以施展拳脚,庄子蔚力气又大地惊人,她的挣扎完全就是徒劳。

她的反抗加剧了庄子蔚的怒气,他顶开她的齿fèng,舌头直接探了进去,狂热而凶悍地吮吸着吞食着,庄陌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他的舌头仿佛是猎食者,而她自己的则是一个无用的猎物,在猎食者狂暴的追击下注定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庄子蔚才停下了动作,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晦暗地看着她,湿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现在知道怕了没?”他的话音里有一丝强行的压抑。

庄陌满脸通红,却只是倔强地用手背抹去嘴唇上的血迹,瞪着他,吐出一个字,“脏!”

她竟敢说他脏!

她嫌他脏!

庄子蔚一把拉住她的长发,将她拽起身,庄陌吃痛叫了出来。庄子蔚的左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对着他自己嘴唇的方向,右手将她的两条胳膊扭在背后,又一次重重吻了下去,比上一次更加凶暴,庄陌觉得自己满嘴的血腥味儿,他的气息环绕着她,仿佛在警告她,她是逃不掉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庄陌的眼泪簌簌流下。

有咸咸的泪水落在庄子蔚的唇上,她哭了吗?终于放过她,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冷冷地说道,“不要再试图激怒我,违抗我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你最好乖乖给我听话,否则,有你哭的日子在后面!”

庄陌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直在抽噎着。

庄子蔚一路上也没有和她再说一个字。

到了家门口,庄子蔚要抱她下来,庄陌下意识地朝后一缩。

“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

庄陌不敢再违逆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横抱着进了屋。

两个人的关系至此愈加诡异起来。

庄子蔚开始夜不归宿,每天凌晨才会回来,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

庄陌每天晚上一个人睡在这座森冷的墓茔里,金属泛着冷光,映出她苍白的脸颊。她晚上失眠,只有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她才会感到一丝困意。

白天他们两人如同陌生人。从来没有一句交谈。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庄陌看见庄子蔚就会条件反射似地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头看着地面。如今的她,最善于做的大概就是低头了。

她觉得痛楚,不是ròu体的痛,而是灵魂的煎熬。

庄子蔚每次晚归的脚步声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刀,让她的心脏受到凌迟一般的绞磨。她感觉到绝望,因为她在意他回来之前在哪里消磨和度过。她猜度过,可是每一种可能都让她隐隐生出妒忌。

天哪,她居然会妒忌。多么可怕的事情。她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瑟瑟发起抖来。她一定是疯了!他是她的叔叔啊!她还在奢望什么吗?

任何女人都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唯独她没有。

血缘的牵绊会将她钉死在欲望的耻rǔ柱上。

只要她有一丝绮念,她就会被所有人唾弃和鄙视。

幻想只能带来耻rǔ,现实粗糙却更有力量。

爱只会与幸福和快乐连结在一起,而绝对不会是绝望和痛楚。

她一定要离开他。

庄子蔚感觉到她的憔悴,她变得愈发瘦削和苍白,眼睛下总是泛着青色,头发也不再如过去那般乌黑莹泽,有些枯黄。仿佛被急剧地抽离水分和养料的花朵,她一天天衰弱下去。

庄子蔚亦能感觉到她的闪躲和回避。

终于忍受不住她的漠视,命令她抬起脸和他对视,可她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睛,目光就会自然地失焦,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空气。庄陌这种反应让庄子蔚恨不得活活掐死她,她就这么讨厌他?可是终究狠不下心来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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