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158)

“听见了,二大爷。”徐缭拖长了腔调,他太熟悉这些玩意了,那些狂热能从好变成坏的,她们能多热情地去爱你,就能有同样的活力去恨你。可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他分明那么清楚明白,也曾经被深深伤害过,然而有了如今的热度,仍是快意大过痛楚。

寻常的普通人只能被数人真心实意地爱着;明星却不然,千万的爱意汇聚淹没,心为一人而动。

千万人的心只为你而动。

徐缭想:谁能抗拒这样的诱『惑』。

剧组放假一周,回来时大家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加上快要接近新年,不少人虽然回不去,但家中置办年货,带了不少新玩意入组分享,气氛便热闹了许多。外景终于协商好了,刘正业大手一挥,就直接换了地方,准备去冰城拍摄,燕城已经够冷,冰城简直能冻掉腿『毛』,剧组的欢天喜地来不及消散,就硬生生碎成了道路上的冰碴子。

徐缭忙得忘我,因此不慎病倒,『药』吃了多少都不见好,天天在剧组里流鼻水,抽光了剧组所有人用的纸巾,好在汪甜相伴身侧,总算没有太过狼狈。病归病,戏还是要拍的,化妆师为他涂脂抹粉,只要不打喷嚏一切好说,三十来岁的丁蔚然苍白阴郁,身边除了一盒老旧火柴盒之外,新『潮』的像个留洋归来的社会精英。

刘正业起初对徐缭生病的声音并不满意,结果试了两次戏后,倒刻意要徐缭捏出那嗓音来。

徐缭每天念台词就念到近哑,病情反复更难好起来,急得汪甜天天给他变着法儿地炖汤,真不知道是找了个助理还是找了个保姆。

这日要拍丁蔚然长大后第一次出场,刘正业非要选个雷雨夜晚,剧组守了足足一个月才在午夜等来这天赐良机,打光师几乎被折腾掉了半条命,摄像组分作里外两边,外头的披着雨衣站在阳台处拍摄,冻得瑟瑟发抖。

冰城的雨压根不是雨,是冰雹,打下来冻人得厉害。

徐缭几乎半哑了,扯开嗓子说话就痛得厉害,这出戏是他在家里接待一个叛徒,剧组租了个阁楼,本来地儿不大,可单纯布置成个书房却稍显宽裕,豪华的暗红『色』单人沙发被安置在窗边不远处,暗暗的一盏台灯开启,他只能穿件薄薄的睡衣,头发被打湿了,像是刚洗完澡的模样。

透进了骨头的冷。

寒气无孔不入,背上像是隐隐又作痛起来,雨水大而密集,嘈杂地击打着玻璃窗,像是有人在外无声无息的敲门,不时有电闪雷鸣,映得丁蔚然苍白的脸透出无波无澜的可怖意味。

刘正业凝视着监视器,镜头诚实地呈现出自己拍摄的一切事物,透过满是雨水的窗户,丁蔚然微微侧着头,水晶吊灯安静垂落下来,比起照明所需,更像无关紧要的装饰物,唯有台灯幽暗的发着亮光,是窗里唯一的光源,丁蔚然的脸在雨水里逐渐扭曲模糊,雨越来越大了。

这次真的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丁蔚然有一丝疲倦,修长的指尖夹着烟,一根火柴擦过,火焰『舔』舐过烟草,喷薄而出的白雾萦绕着,声音嘶哑地近乎含混不清。

吴浩拎着神『色』仓皇的人走进来,对方被捆得像头即将要进屠宰场的猪,神『色』黯淡如丧家之犬。丁蔚然抽了一口,又把玩着,缓缓吞云吐雾了片刻,才翻转了用鼻尖轻嗅烟味,他挪动眼珠子去看此刻正在地毯上痛哭流涕的年轻人,动作带有几分神经质般的僵硬,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似的,他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分外关切:“晚饭吃了吗?”

“啊——”正蠕动着身体试图爬到丁蔚然脚下的年轻人怔了怔,哭得满脸泪花跟鼻水,他微微颤抖着,斟酌回答,“还……还没有。”

“饿着可不好。”丁蔚然叹了口气,“浩子,你越大越不懂事了。”

吴浩像尊雕塑似的站着,既不说话,也不回应,更没有道歉的意思,『舔』了『舔』犬牙,像头悍勇的野狗。

“给他解开吧。”丁蔚然慢腾腾地咬着字,声音从他喉咙里轻飘飘地流淌出来,像是绵软的丝线藏了钩子,听得人心里挠痒痒。

吴浩便低头下去给他松绑,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活动活动筋骨,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正吞云吐雾的二当家,他侥幸地低着头,看见男人雪白的小腿,半掩在鲜红的睡袍下,足面是青白『色』的,透出旖旎诡异的风情,布料与肌肤紧密地贴合着,烟雾仍然腾升,他懒懒垂着眸,似笑非笑:“我恰好准备了,赏脸吗?”

年轻人战战兢兢,满头冷汗,不知道这是场鸿门宴还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吴浩熟稔无比地去开灯,桌上是热腾腾的一顿盛宴,饥饿跟寒冷早已将他缠上,心知肚明叛徒没有好下场,也耳闻过这位二当家的狠毒手段,可他仍是饿了,肚子如鼓鸣,口水不停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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