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感觉我要糊[娱乐圈](168)

“是。”吴浩斩钉截铁,半晌又颓丧下来,“我想等你上船,再去。”

丁蔚然叹息一口道:“何必这么麻烦,我这送你去见他。”

吴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试图转过头来,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丁蔚然未能遮住的地方血迹越散越大,越来越浓。野狗惶惶然,忽然说不出话来,刀在他的伤口里翻搅,痛得他几乎咬烂下唇,失血让意识逐渐模糊,他抓紧了丁蔚然的手臂,本有反击的机会,可困『惑』与不解占据了大半脑子,他不由得渐渐松了力道。

“我……不明白。”吴浩喉咙里发出血的咕哝声。

“安心吧。”丁蔚然神情悲悯,按着他的头摁在自己肩上,像是何母死去的那个夜晚,他冷眼看着两个少年人嚎啕大哭,所做不过是伸出双臂,给一个兄弟的拥抱。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丁蔚然松开匕首,满是鲜血的手放在吴浩的背上,轻声道,“见到游星代我问声好。”

丁蔚然松开了手,尸体直直坠入江水之中,神态恢复平常,他从容拧开仓库里生锈的水龙头,黄『色』的锈水慢慢恢复澄澈,他缓缓洗去双手血腥,又将脸洗得一干二净,重新换了套衣服,两张船票择出其一,他凝视着那上面的名字,半晌嗤笑一声,将其撕得粉碎,随手一扬。

漫天碎纸飞舞在江面上,像是送丧的纸钱。

三炷香还未熄,火红的烟头在黑暗之中忽闪忽灭。

何游星总是说他愿意为了兄弟情义,为了爱情,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放下自己所得到的这一切,却忘记了一件事,假如他没有这一切,谈什么放下一切,只有掌控权力跟地位的人才有选择的资格,从他想要卸任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丁蔚然轻叹了口气,皮鞋踏在铁皮上哒哒作响,从大到小,渐渐没有了。

“过——”

众人正七手八脚地在捞关莫磊,仓库窗口离江水少说有十余米高,真让人下去,那就不是拍戏是谋杀了,他身上套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被吊下去,而不是被丢下去的,不过饶是如此,进水的冲击力也不小,加上天冷,等关莫磊被捞出来的时候,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剧组几乎全围了上去,灌姜汤送毯子,蒙阳看得几乎拳头都攥起来了,拿了条热『毛』巾给关莫磊擦脸上的血污,其实早就被江水冲得差不多了,这点热度倒是让他身体稍稍暖和了些起来。

关莫磊抹了把湿漉漉的眼睫,问道:“刘导,能过吗?”

“过了。”刘正业瞥了他一眼,“去换个衣服,到暖风机边上去,别傻站着,真把自己当条鱼啦?”

关莫磊傻笑了两声,去临时换衣间里换下了这身戏服,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花束捧在他面上,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接过来,头发还是湿的,趴着条『毛』巾,摄影师转过来给他录像,蒙阳跟徐缭挨个上去跟他拥抱了下,三个人搂着肩膀低头学着电影里的三人组那样互相打气加油了一番。

剧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关莫磊看着他们俩,把那束花抱紧了,半晌道:“我今天杀青了,以后就不跟你们俩了。”

“哎,还好,我都怕你跟到我家里头去。”徐缭心里有几分舍不得,眨了眨眼睛,故意开玩笑道。

拍戏就是这样,短短几个月建立起来的连接,关系好时戏里戏外混在一起,有时候几乎不知道胸膛里那澎湃的感情是来自自己还是角『色』。蒙阳闷着声捶了捶关莫磊的肩膀,勉强笑道:“没事,他不让你跟,你来我家,咱们俩继续打电动。”

关莫磊“嗯”了声,眼圈也有点红了,他『揉』了『揉』眼睛道:“行了行别煽情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这什么花啊,我花粉过敏,可熏得我。”

随口搪塞的借口被当了真,负责买花的小姑娘快吓哭了:“对不起,关老师,我不知道。”

关莫磊本来就只是为了掩饰泪眼,见把人吓到,只好又去安慰她,表示没什么大事,当天下午就走了。

之后徐缭又跟蒙阳陆陆续续拍了几周,年夜饭剧组一块儿吃的,刘正业心黑,连年假都没给放,关莫磊当天给他们俩都分别发了新年祝福,一模一样,毫无诚意,全是“新年快乐”。

徐缭杀青那天,特别提前跟应肃说了一声,经纪人倒也有心,当天准时到达,看着他拍完了杀青的戏份。蒙阳还有好几场戏要待在剧组里,有几个迟入组的演员跟他有对手戏,工作人员把捧花递到徐缭怀里,他搂着花,一张嘴忽然想落泪,就干脆闭紧了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大家没能察觉出来,纷纷起哄,让他说上两句,徐缭忍了又忍,不想在应肃面前丢脸,赶紧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自己带头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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