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见(24)


徐钊终于冷静了些,语调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他说:“江洛,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爱,跟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想照顾我。
明明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生存能力,我并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当然,如果排除我那不可思议的病的话。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更不需要“一辈子”的承诺。
从前,我一想到性/交就会觉得恶心,如今,我一听到承诺就想吐。
我再也不会那么蠢地去相信爱情和人心了,现实已经告诉我,没有什么能够战胜欲望。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从今往后,自生自灭,谁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还是推开了徐钊,无力地摇头。
他还在说,那双有力的手掐着我的肩膀,他说:“江洛,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心吗?我爱你,绝对不比邢柏林少,而且,我会绝对忠诚,我可以对着我的警徽发誓。”
我看向他,面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陌生。
我问:“你图什么?我哪里值得你爱?”
他的眉头皱着,盯着我,然后再一次揽我入怀。
这一回我没有挣扎,双手垂着,靠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却听得无比烦躁。
“从小我就喜欢你,你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头发丝对我来说都漂亮得恰到好处,江洛,我真的爱你。”
我又一次吐得昏天暗地。
因为徐钊吻了我。
他在我发呆的时候,突然含住我的嘴唇,那一瞬间,仿佛有上万只蚂蚁在我身体里奔跑,我无法呼吸,几乎死去。
我用力地推开徐钊,在他的喊声中跑去了厕所。
吐完之后,我浑身乏力地扶着墙擦汗,然后听见徐钊说:“江洛,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讨厌我。”
看吧,就是这样。
所有人都会这样觉得。
你去吻你爱的人,他却推开你去呕吐。
就算他说自己有病,但你心里还是不好受。
徐钊不知道我的事,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既然误会已经发生,那就这样吧。
我懒得解释了,我真的太累了。
徐钊走了,临走前给我接了热水,铺好了c黄。
我没喝,也没去睡觉。
坐在沙发上发呆。
什么都没想,只是放空。
这房子比我跟柏林之前住的那间大了太多,柏川哥也不在,显得空荡荡的。
直到天黑,外面的灯都亮了,我终于感觉到有些饿了,起身去冰箱,拿出柏川哥走前做好的饭菜。
饭盒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好好吃饭,别饿坏了自己。
我抱着饭盒靠着冰箱坐下,懒得去热,打开盖子直接吃了起来。
想起那些我为了讨柏林开心变着花样做菜的日子,谁能想到,现在我们竟是阴阳相隔呢。

邢柏川 0.6

家里彻底变了天。
从我把死亡证明拿出来开始,我就知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发生了。
我耳边持续不断地传来爸妈的哭声,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让我痛苦不已。
还有妈妈一遍遍地问“为什么”,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只能跪在那里,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没什么可安慰的,说什么都是徒劳,在事实面前,我们只能哭泣。
二老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比我当初还要疯狂,我妈扯着我的衣襟满脸泪痕地说:“柏川,带妈妈回去,妈妈得去看看你弟弟。”
我爸是个乐观又豁达的男人,这些年来始终都是我跟柏林的榜样,他将我们教育得很好,告诉我们男人要有担当。
可如今,柏林却选择了最不负责任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我看着我爸鬓角的白发,抱紧了我妈一起流泪。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没那么好了,我扶着我妈回了卧室,想让她休息一下。
她紧紧地扣着我的手腕,泣不成声。
我哄着她,将她的双手包裹在我的手心里,我说:“妈,我去订机票,我们尽快回国,好不好。”
她不停地点头,断断续续地说:“柏林没死是不是?柏川,你弟弟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难看得很,家里必须得靠我撑着了,我不能再倒下。
“妈,柏林会一直在我们身边。”我说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将她抱在怀里,“妈,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还有我呢。”
我妈身体原本就不好,吃了点药,总算躺下了。
我关门出去的时候听见呜咽的声音,知道她躲在被子里哭,我不敢再跟她多说话,我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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