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51)

“我说沙发上怎么有个不认识的黑书包,”方矣他妈说,“你奶奶在咱家,你俩回来的时候注意点儿。”

“嗨,什么注意点儿不注意点儿的,你真别多想,他就是我学生。”

荀理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蒙牛搓人家的头,听见方矣这么说,扭头撇嘴,以示不悦。

方矣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跟他妈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开车回家。

荀理问他:“你家里人知道你是gay吗?”

“我早出柜了,”方矣满不在乎地说,“这种事儿,瞒着太累。”

“那他们就接受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肯定是不太好接受的,我妈就哭呗,我爸就不搭理我,”方矣想起那时候的事,笑了笑,“不过他们俩都挺开明的,自己去研究同性恋的问题,我妈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

“那你爸呢?”

“他啊,”方矣耸耸肩,撇撇嘴,“假装无事发生,对我性取向的问题装聋作哑。”

荀理浅浅一笑:“挺好的。”

方矣瞄了他一眼,觉得荀理好像有点儿失落。

他突然意识到,难不成这小子是因为出柜不顺利才跟家里决裂了?

“你呢?”方矣问,“你跟家里人出柜了吗?还是有什么打算?”

“没,”荀理说,“没地方出。”

“没地方出?”方矣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荀理故作轻松地说:“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家就我自己,我跟谁出呢?不过何江江,就是你应该见过的,总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生,他知道我是gay。”

方矣倒不是在意那个何江江还是何海海的,他比较关心荀理家里的情况,但又不太好问,只能憋着。

憋得他快内伤了。

“不过我妈要是见了你应该会很喜欢。”

刚巧红灯,方矣停下了车,他扭头看向荀理,笑着问:“此话怎讲?”

“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你肯定能讨她的欢心。”

方矣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转回去看前方的信号灯。

“你妈妈去哪儿了?”方矣还是问了出来,“就这么把你自己扔家里,也是够放心的。”

“我十二岁就开始自己住,”荀理说,“所以,其实早就习惯了,你不来找我的话,我一个人过年也不觉得太难熬。”

方矣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用力,他一肚子的俏皮话说不出来了。

“哎,蒙牛多大了?”荀理转移了话题。

方矣听他这么问,自己也松了口气。

刚刚他明显感觉到荀理不太想说关于妈妈的事,问出口就后悔了。

“两岁多,”方矣说,“你得管它叫哥。”

“真的假的?这怎么算?”

“蒙牛现在相当于人类二十三四岁吧,你多大?”方矣瞥了他一眼,“二十?”

“二十一,”荀理说,“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了。”

方矣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真是年轻。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二十一岁的时候在干嘛,突然觉得,两人差得还真是有点儿多。

“你呢?”荀理问他,“之前你糊弄我说你快四十了,后来又说快三十,你到底多大啊?”

“你看着我像是多大?”

荀理笑了:“看不出来,我对这个没概念,不过我看你的时候完全会忽视掉年龄,反正咱们俩怎么看怎么登对。”

“屁话一套一套的。”方矣叹了口气,说,“我都二十八了。”

“挺好的啊,”荀理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我以前去算命,人家算命先生说我以后会找个大我七岁的对象,就是你吧,方老师?”

方矣觉得荀理肚子里大概藏了一本sao话词典,随时随地,sao话张嘴就来。

“那还真不凑巧,”方矣说,“我也算过,给我算命的先生说我对象比我大,看来,咱俩还是有缘无份啊。”

荀理笑了:“没事儿,这世上有缘无份的多了,强扭的瓜才甜。”

“年轻人,你记错了吧,是强扭的瓜不甜。”方矣嫌弃地说他,“早就告诉你好好学习,你这样迟早要丢人。”

“但你没听过这么一句吗?与天斗,其乐无穷。”荀理戳了戳蒙牛的小脑袋,说,“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来劲呢!”

“神经吧你!”

方矣不跟他胡扯了,但莫名心情不错。

他开了广播,刚巧在放歌,一首挺老的情歌,他小学时候他爸用录音机放的,没想到荀理竟然会唱,跟着唱完了整首。

荀理声音条件不错,听得方矣很舒服,两人不聊天的时候也没觉得尴尬,倒是有了种温馨的感觉。

到家的时候方矣走在前面,荀理抱着蒙牛满心忐忑地跟在后头。

进门前方矣又一次不放心地嘱咐:“我奶奶也在,你一定给我收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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