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37)

心里实在无奈,也不好解释什么,难道跟他说,自己有可能爱上他了,还是跟他说,这几个月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对他不好…

叹了口气,拍拍东的手,锦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东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手竟握在锦的手里,默默地想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牢。抬头看锦,锦也正看着他,荡漾在眼里的是如水般的温柔…

定是错觉…

撇过头去,东淡淡说道:「暮现在是你锦织家的人,你要他做什么不必告诉我。」

「这倒也是!」锦不着痕迹的放开东的手,微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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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不太一样了…东微觉锦的态度有些转变,但是也绝对不会往好的方向想去。约莫是现在这景况让锦想起往日情谊,等过几日他怜悯的心情一过,又会冷淡下来。

还好,刚才没冲动答应养炭球,现在是锦自己交代给暮养,到时应该不会再为难那可怜的狗儿吧!

东已经习惯锦忽冷忽热的对待,根本也不把锦的体贴当回事,反而暗自庆幸。

「天气挺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锦看着窗外风和日丽,春日将至天气也不再那么冻人,想起东是爱在外面逛的,便开口询问。

眼睛亮了下,随即又摇摇头,东说道:「这几日下不了床。」

「那有什么,我抱你出去也就是了。」锦伸手就要拢被子。

东阻了他的动作,说道:「不用了,要是再感冒,麻烦的又是暮,上次叨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其实东只是随口说说,哪一次生病暮不唠叨,但锦却想到那时把他一人留在亭子里的事,现在想来实在愧疚万分。

「你还怪我吗?!」拉着东的手,锦脱口问道。

问完锦马上后悔了,如果东回答“是的”,那他该怎么办?!这不是连慢慢砌墙的机会都没了。

「没有,那是我应得的。」大概也想起了那次的事情,东的声音有点模糊:「我既然代替敬言来顶罪,他该受的任何待遇我都该承担…」说到这里,看着锦微微一笑:「说来还该感谢锦,要不是你念着以往旧情,现在我岂能如此安适过日子。」东这话说来口气恬淡、神态详和,确实没有半分怨怼不满。

锦听了既是歉疚又是不舍,心里一阵激荡,问道「你难道不恨他们?!不恨你父亲和白川敬言?!」

沉默了一会儿,东望向窗外,眼光迷离,话却十分坚定:「我父亲…以前很疼爱我的,我领受他二十几年恩惠…保住他亲生儿子,也是我唯一能报答的事了。」顿了下,东又继续说道:「至于敬言…看到小广时是恨的,没想到他竟把一个将死的孩子弃之不顾…幸好小广蒙天照顾,还是救了回来。」

二人自事发后第一次谈到这件事,锦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东的想法,但是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在救小广这件事上却显的这么自私?!他现在的说词真是他的心意吗?!或是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好替将来铺路?!瞅着东,锦不由自主的怀疑…

「锦织会长,」东转过头来看着锦,眼神真挚、声音诚恳:「我真的很感谢你不追究我顶替敬言的事,还有感谢你放过敬言。」

锦没有说话,一付不置可否的模样看来十分冷淡。

看到锦的神情,东心里不禁叹了口气,锦…到底没有原谅自己、没有原谅白川家!

东是真的感谢自己?!还是借机让自己不再追究?!他的内心真如脸上这般诚恳?!

察觉到自己又在臆度猜疑,锦不禁摇头,不是想开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又何必苛求他!真话也好、假话也罢,只要自己始终真心待他、只要别再让他感到不安,总有一天,他也会真诚相待的。

「既是如此,那么不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准放在心上!」锦深深望进东的眼睛,近乎祈求着说道。

这是变了相的请求原谅,锦借着这句话请求东原谅他之前的所做所为,他衷心希望两人可以重新开始。

可惜锦的祈求并未传达到东心里,他以为锦从未原谅他,这句话正是提醒着不论将来锦织家对他做什么,他都只能接受。

「嗯。」东轻轻应了声。这一声等于断送了他的后半辈子,虽然早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也早已经想开,但每要他亲口确认一次,心里还是不免刺痛一次。

锦只道东答应了自己,满心的欢喜又哪里注意到东微笑中的沉重和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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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几乎是天天过来偏院,虽然东睡着时候还是居多,不过只要看看他、握握他的手,对锦来说也就够了。

这天锦过来探东时,正好暮给他按摩完准备要擦澡,只见他上衣褪了下来,被子只盖在腰部,露出的上半身筋骨纤细、肌肤如玉般白洁润滑,衬上他平和静谧的睡容和脱俗的出尘气质,真如沉睡中的天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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