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49)

锦和东坐在单独隔开的包厢里,慢慢吃着一道道视觉、味觉都被完全满足的精致佳肴。

「干杯。」晚餐结束后,锦拿起桌上的香槟跟东碰了下杯子。

金黄色带着一点点气泡的漂亮液体顺喉而下,带上来一阵爽口清凉和淡淡的酸、浅浅的涩,属于香槟的迷人味道。

东笑瞇了眼看着锦,心情说不上好,但好象又比平常轻松一些。与慎言的决裂虽然令人难受但也算是解脱,这解脱自然不是东跟慎言所说的终于他的摆脱纠缠,而是心里带着感激和歉意的厚重枷锁总算稍稍解下。

「今天慎言来找过你了?」锦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嗯。」东点点头,他不觉有什么不可告人。

「他想带你回去?」锦轻轻摇着刚倒出来的香槟。

点点头,东淡淡笑道:「怕我不适应,想请你让我回去。」

「你呢?!也想回去吗?!」锦问道。

摇摇头,东抿抿唇:「回不去了,锦见过时间能倒转吗?!」

「如果我让你走呢?」或许是物伤其类,锦心里这时真的想,如果东回答要走就让他走了吧!如果东对如此痴心的慎言还有一点儿情义和顾念,那么自己什么都不再追究,就让所有的爱与恨随风而去。

显然没想到锦会放他走,东楞了一下才道:「如果…锦答应让我走,我自然是感激的。」

「那你叫慎言来接你吧!」锦深吸了口气,有种绝望的无奈悲哀。

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东略显落寞:「慎言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一个人可以的。」

看到东的神情,锦强自压抑的火气一下子翻腾而上,明明是他把人伤害透了,为什么还能露出这付理所当然让人心疼怜惜的哀愁表情!

「没有我的保护或者慎言的保护,你真的可以吗?!」锦哼笑出声,随后嘲讽问道:「还是这也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之一?!」

东转回头瞪着锦,楞了半响才道:「你听到我和慎言说的话了?」

「没错!」锦冷冷的盯着东,声音也如眼神一般寒冷:「所以你不必再装出一付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取我的同情,我也不会再上当!」

「我…」东想解释,但张了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但又有什么好解释的,连亲如慎言都故意让他看轻了,锦怎么看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况且,锦若讨厌自己,早点对自己厌腻、早点丢开自己,也未尝不是好事!

东自幼是给娇宠大的,性子里本就有些轻狂,虽然看不出来,但他此时才与慎言情断义绝,受到的打击实在不轻,锦此刻言语撩拨只是让他潜意识里更生出索性将自己推落悬崖的决绝偏激念头。

「既然锦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东这里赌上了气却错失了解释的绝好机会,锦原本还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就算东是哄哄自己,说几句讨好的话也好、解释的话也好,甚至是欺骗都无所谓,只要东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或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锦想他都会原谅东的。

可是东呢!就这么冷冷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己对他的付出与真心竟就只值这么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了”…怎不让人寒彻心骨!

下午东说“恶心”时的轻蔑表情重叠上眼前冷漠的脸孔,耳中只听得到不断回放着的“恶心”两字,直到最后,锦简直要让这二个字给淹没。

「跟我在一起时你真觉得恶心?!」锦忍不住痛苦的问道。

东转过头去没有回答。

捏着东的下巴,强迫他迎视着自己,锦低吼着:「回答我。」

闭上眼睛,东叹了一口气:「我有过妻子,是个正常男人,锦认为呢?!」

颓然放下手,虽然已经有了预想,但听到东这么说时,锦还是绝望的想哭。

55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久,最后东开口问道:「锦答应放我走…」

「呵…」锦低低笑了起来,倏然抬起头,盯着东的眼神森冷怨毒:「你用尽心机不就是想要我的保护?!如你所愿!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代价就是用你觉得最恶心的事来交换。」

「不…」东呼喊出声。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锦伸手抓住东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把他的手腕折断:「别忘了这盘棋里我才是棋手!」

东痛得冷汗直下,紧紧咬着唇不吭一声。

放开了手,锦的怨怒高涨着,但又多了些低婉的怅然:「原本今天我有些话要对你说,但现在看来也不必讲了。」

东见锦情态低回惆怅,胸口竟有些酸涩,开口便要问他是什么事,但转念又想,问了做甚,棋手既然是锦,他想怎么走自然随他,要说不说岂是自己开口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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