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笛(5)

守牢的狱卒吓了一跳,躬下腰去:“禀教主......这都是遵循教主的吩咐才......”

那这些呢?烙刑?我也这么说过?”司马日月声音沉冷,眼光落到一片焦黑的皮肤上,心中竟痛得不能自己。

可是......送他进来的乌金堂堂主就是这么说的......说要用全部的刑具,尽量折磨他......”

司马日月眯起了眼。明白了。乌金堂主肖红茶,也是自己的床件之一,对曲奴素怀嫉恨,难怪这次会落井下石,滥用职权,如此假传圣旨。

既敢向他的权威挑战,那就亲身试试这些刑具的滋味罢。都是铁铸的,绝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心存怜念。

但是此时......

绝不能再让曲奴再留在此地了。司马日月解开曲奴四肢铁链,轻柔地,尽量不触碰到他伤口地抱在怀里,飞身一振,如惊鸟般向外掠去,随即消失在夜色。,

用尽魔宫所有好药,加上司马日月每夜以内力为他疏通经络,才总算将曲奴奄奄一息,濒临绝境的命从阎王殿门前拖了回来。

司马日月嘴上近无半句软语,仍是冷冷冰冰,心中却不知后悔了多少回,自已那日粗暴地在他身上取乐后,却未想及替他清理,以致伤势蔓延入腑,而入口那处,更是直到现在仍呈现出深深的裂痕。

这人向来如高山映雪,即使为奴时仍保有那份月光般的清毓流华,如何经得住这个?

司马日月竟平生第一次为自己的决断充满懊丧。

这日凌晨,曲奴终于缓缓在曙光中睁开了双眼。

一直搂着他入睡的司马日月敏锐地觉察出异样,心中不由一跳,急忙去看时,那双明目却再无往日的灵动,而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曲奴?”司马日月惊疑不定,轻声呼唤。

曲奴仍是漠然瞧着前方,似乎已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四周一切无动于衷。

思虑清晰如司马日月,立刻知晓了原因,不禁愕然。他千算万算,却完全没算到这个。

只因曲奴乍然醒后,所受打击太太,以致再不愿去想,故而将真实思绪都藏到最深处,这情形就像个脆弱的小孩,而对充满伤害的世界,下意识地缩在一角,再也不肯出来。

思起往日曲奴那带笑的眉眼,司马日月心中不由一痛,在怀中人的耳畔深深吻下,喃喃道:”别怕,我在这里,没有谁再能伤害得了你......”双臂一收,紧紧将怀中孱弱的躯体抱住。

曲奴却无半点反应,似乎全然没听到,仍贝茫然凝视着空虚前方。

人的情感真是最奇怪的东西。

在曲奴便在面前,可以随意折磨发落时,司马日月却发觉自己已没了当日的深恨,再也下不了手。或许从来就不曾真正恨过他,恨的,只是他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曲奴如愿被他折磨到快要死去时,司马却又莫名地心痛,疯了般地同鬼神抢命 。

每次望见那毫无生气的躯体,司马日月心中便不可制止地生出慌乱。似乎随时就要失去他了,这个会轻笑得如此温柔的男子。再也听不见他的笛声,清朗的话语,柔美的笑意......直到两年后的现在,司马日月才恍然大悟,曲奴离开前,那云淡风清,有如蝶翼般的一吻,其实,已经重重地烙到了自己的心上......

那一吻中,也有他对自己无法说出口的,淡淡的情意吧,而自己,却被仇恨和屈辱蒙住了眼,井要到他被折磨将死的此刻,才豁然明白,被自己亲手摧毁去的,是会怎样美好的一段恋情......

醒来吧,曲儿,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权力,地位,自由,包括......满腔的爱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清风明月,四海任意遨游上让天地为我们见证......

然而上天却似乎定要给司马日月惩罚一般,又是半月过去,名医请了无数,灵药也用了不少,就是不见曲奴有恢复的迹象,反而一日比一日消瘦,气息也越来越微易,眼见便要因体质衰易而死。

司马日月的情绪较往日更加暴躁阴鸷。

没有了曲儿的世界,山水固美,心中空茫,更有何生趣。

“曲儿......醒一醒,你的心,我知道,它还在这里......”

又是一个深长的不眠之夜。已近秋日的天气有些寒凉,司马日月在柔软的褥被上抱紧曲奴,对着他絮絮低语,一只手缓缓在他胸前摩挲。

良久良久,司马日月都快要在这静寂中睡着的时候,手下突然传来轻轻的一颤。

“曲儿?”司马日月立时惊醒,低头望去,怀里人儿淡漠依旧,眉宇却有微微的结起,似乎有什么一让他极不适意。

难道是伤口?不会啊,伤都已经痊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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