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因素并没有消失,尽管已经拥抱了亚海、尽情感受到他的体温与重量,也从他虽有怨言却仍放纵自己的过度索求得知他对自己的心情,但是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依旧无法卸下。
「怎么可能嘛?」果不其然,对于他发出的警语,亚海只是轻轻皱起眉头,一如往常当作是耳边风。「迪梭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晓得说过多少次了,除了友情以外,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有其它感情。」
「不,那个男人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
「不一样!」亚海仍旧是毫不动摇地信赖友谊。
「一样的。」冰緁只能叹息。
相同的对话一再重复,但两人就像并行线一样到现在仍没交集。
亚海嘟起嘴,似乎将冰緁的固执解释成对自己的不信任,往上睨着他的漆黑眼瞳里闪着不高兴的目光。
虽然这并不是适合分心的时刻--尤其在亚海显然仍对事实有所误解时--但那不自觉的可爱模样让冰緁又开始心猿意马。
刚刚将亚海压倒在办公桌上,不过是想要让他好好听自己说话的手段,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现在……
「你有时候真是固执得很没道理耶!」
因为生气而略微蒙上水气的黑眸闪闪发亮,微微噘高的双唇更是不自觉地散发出诱惑的气息。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他清了清嗓子,试着保持冷静。
「冰緁,我早说过,又不是每个男人都跟你有相同的想法,一切都是你疑心病太重而已。」连亚海煞有其事的叹息,此刻对冰緁而言都十分诱人。「再说我跟迪梭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多了,他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真不知亚海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信心,那一口咬定的坚定态度,让冰緁不由得为他的自信十足捏一把冷汗。
「总、而、言、之」为了强调自己的认真,他一字一字加重语气道,「你不要再靠近那个男人就对了。」
只是不晓得是他说话的口吻不够严肃,还是那唯一的听众压根没专心在两人的对话上,两只夜空般漆黑的明眸只是转了转。
啊,可恶!为什么连这种时候他看起来都还那么可爱?
「不要靠近是指……」
「不准跟他说话,他来搭话也别理会,还有不准单独跟他在一起,他一靠近你,你转身离开就对了。」
「你是说……绝交?」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又不是小学生了,说「绝交」也未免太过可笑。这个显然太过专制与不合理的要求令亚海皱起眉头,但他绝对没想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刚好打断了冰緁脑中不纯洁的念头,让自己远离他的禄山之爪。
「不可能啊,迪梭是我的好朋友,总不能以这种莫须有的理由拒绝他吧?再说我们当朋友也不是三五年的事了,哪能突然说绝交就绝交?再说我一点也不想因为无端的怀疑而疏远他……唔,虽然有时候他是有点缠人,不过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都……」
「够了!」
努力的解释遭到上方震耳欲聋的轰炸打断,亚海还来不及反应,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冰緁原本一时兴起的欲念顿时也一口气萎靡,因为看起来此时此刻的确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
「是吗,你就非要这样坚持?」凝视着搞不懂状况的亚海,冰緁俯身在他上方开始念他,「我说了那么多,一再解释、也尽全力讲理了,但看来这种好好说话的方式果然不适合我,既然如此……」
「冰、冰緁,你怎么了?」
「既然……」
总觉得冰緁的表情认真得有点恐怖,直视自己的眼神用力得几乎像是瞪视,亚海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他自知大难临头了,回视着那双毫无杂质的水银色眸子,他瞬间做好心理准备。
接着,像是看穿了他,冰緁唇边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既然你一直坚持那家伙只是你的好朋友,那么,你是不是该将我们的事向他做个报告了?」
「呃……」
「记得要巨细靡遗喔。」
「咦?」
料想不到他竟会来这么一招,尽管已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但由于太过令人意外,亚海还是花了好几秒钟才得以消化这坏消息。
◆◇◆
压力好大。
呜……原来胃痛是这样的感觉,已经好久没尝到了。
亚海一手压在额头上,紧闭了下双眼后,还是决定起身找胃药。
翻找着里司整理得井然有序的柜子,他明明记得从左边数过来第二列第三层就是急救箱的位置呀,为什么一拉开抽屉看到的却是办公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