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无名指(67)

不过,宇珞并没有安分多久,几分钟以后,他又站起身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极度的紧张害怕令他静不下心,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服些。当手术终于结束,医生走出手术室,他首先冲过去,声音发颤地询问情况。

幸好陈姐只是原先刚刚复原的腿以及右臂骨折,身上多处擦伤,血是由头部的撞伤导致,但眼下并未发现其他严重的问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以确认没有造成脑部损伤。

后来陈姐醒来,什么也没有说,神志还不太清楚,望着两个儿子微笑,很快便又再次昏睡。宇珞整夜寸步不离守在病床边,宇珏则靠在窗边望着他们,沉默无语,同样没有离开过。

医生那边以及入院手续都是我和袁禧帮忙处理打点妥当,尽量不去打扰他们,不想让两个孩子太过费心。同时更是被他们母子三人一起静谧、弥漫着温情的画面打动,谁也不想去破坏气氛。宇珏、宇珞两个人站在一起便已是惊人完美的景致,而拥有更加美丽夺目容貌的陈姐加入其中,虽然她是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却还是难以想象的令人震撼。果然,美人毕竟就是美人。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来到医院,难道他们再无亲友?林诗意至少应该出现啊!

办好所有手续,我和袁禧坐在病房外,才听她说起之前在陈姐家发生的事情。

晚上十一点多,宇珞往家里打电话,得知宇珏不在,便让保姆去叫陈姐,可保姆一直吞吞吐吐推说陈姐有事不能接电话,而后他们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争吵声,紧接着电话被人切断。由于宇珞担心陈姐出事,袁禧便陪他一起赶回家,他们还没到又接到保姆的电话,声音中带着恐惧告知陈姐由楼梯上跌落,保姆已经被吓傻完全不知所措。宇珞人在车上,心早已急急飞到家里,冲着手机狂吼“打电话叫救护车”,“叫救护车”之类。袁禧是头一次看这个清冷的小男生失态,厉声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那架势像是恨不得咬掉手机一角,说不吃惊都是假的。

当宇珞和袁禧赶到,一进大厅便看到以奇怪姿势倒在地上的陈姐,头边流着一摊鲜血。触目惊心的红不仅吓到袁禧,连宇珞也愣在当场,半天反应不上来,恐怕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个念头——死亡。那阴森诡异的气氛,令人不由得往坏处去想!

之后,救护车赶到,他们慌慌张张地将陈姐送到医院急救,却忘记问清楚事故是如何发生的。

“陈姐究竟是与谁争吵呢?”袁禧转头来问我,可我怎么能给出答案,“宇珞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再说他应该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难道是……陈姐其实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

“你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有够丰富,这种离谱的阴谋论都能提出来,平日里推理剧看的过多的后遗症,由争吵想到被人伤害,这也是种条件反射吧?

“是吗?”

皱着眉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袁禧嘟着嘴独自思考,还想继续分析这件事,无非认定这就是疑云密布的伤害案,说不准这阵子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都能被她用这条思路串到一起。

“得了,别耗费你那所剩无几的脑细胞,都三点了,我送你回家,明天还要上班。”

她的脸立时气鼓鼓的,白我一眼,不服气地说道:“你别瞧不起我,这事绝对不简单,我一定能查清楚,你等着瞧。”

“好好,就看你的。那回去吧。”

没有去打扰宇珞他们,我把袁禧送回家,一路上听她像模像样地分析陈姐的事故,甚至把林敬年的车祸也翻出来,做一番不着边际的联系,唠唠叨叨不休不止。这些漫无边际的话倒是听多少都无所谓,只要她不继续有关宇珞的话题或者劝我选择另一种生存方式就好,她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说客。仔细想想,她也是我至今唯一甘拜下风的人。

她最后的一句话——陈姐在几个月内可是第二次由楼梯上摔下来——让我也不由得开始怀疑一切,太过凑巧的事情总是令人难以信服。记得曾经在陈姐的酒会上听闻他人议论,林敬年的死亡似乎并不单纯,据说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阿闻,他们猜测林敬年已经知晓妻子与阿闻的婚外情,并认为紧接着他便出车祸死掉实在太巧合。在袁禧的影响下,我竟也开始胡思乱想,看来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深埋着阴谋论的根,稍微浇点水便以阻止不了的速度疯狂地发芽生长直至结果。

返回医院时已经快到5点,在24小时超市买了面包牛奶,准备拿回去让两个男孩填饱肚子,陈姐没有大碍,他们想必会觉得很饿。付款时,顺便在报刊架上选份杂志,浏览过程中视线停留在一本艺术刊物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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