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传(164)

“有点儿!”

“可不许笑话我。”

“我初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儿,熟能生巧。”林贞笑道,“横竖我们不急着打猎,不过活动筋骨。准头不准头的,日后再说。”

“是了,横竖只为活动活动。”孟豫章暗自点头,万事要看清目的,休叫旁枝末节绕花了眼才是。想毕,凝神琢磨要领。他原就有些聪慧,不多时便有些心得。不过一下午,便能射在靶子周围,不至脱靶万里了。出了一身汗,忽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扭头对林贞笑道:“怪道习武之人要直爽些。有甚不好的事,都叫射箭射出去了。”

“你去城外的棚户晃一圈儿,那才是天塌了都是小事哩!”

“唉,你就会挤兑我。是了,我们家捐了米面不曾?”

“公中五百两,我连太太三百两。还有其它人的,千多两银钱,就是千多石粮食。若是粗粮更多,熬了粥来,也够使一阵子了。公侯府第的粥铺都设在一处,一总捐了钱,各家派人帮手,日日不绝的。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孟豫章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还有些私房银子,捐几两去,你看好不好?”

“你有捐便是。依我说,把家里的旧衣裳拢一拢,散了人也是好的。还有陈旧的棉絮,若有,舍与他们,也是行善积德的事。”

“若是黄河不泛滥多好!”

二十一世纪都常常水灾被淹,这才到哪儿呢!只是那个时候的灾民不会像现在这样惨罢了。

孟豫章叹道:“师父也在想这个,若有读书识字的,收几个来做文书也好。能识文断字,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怜遭这样的罪。”

“你看着办吧,若有事,只管与我说。横竖日后也要文书,你就当养几个清客呗。咱家又不是没有人养。”

孟豫章一把抱住林贞,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贞娘,你真好……”

 

☆、第82章 迁怒

魏文明虽然是个清流,然而家无甚开支,又是一代春|宫大家,浮财颇丰——好在如今不曾有官员财产审核制度,否则春|宫之名虽无大碍,到底不雅。众人知道他的脾性,御史又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都只当他祖上积攒了钱财与他抛费。

能赚之人便少有吝啬财产的,如今哀鸿遍野,便是无钱的三小姐都于心不忍,何况于他?遂组织了一帮清流,凑了些旧物银两舍与庙里熬粥。寺庙僧人十分尽心,四散出去替灾民化缘,加之朝廷用心,灾民勉强安顿下来。接下来是夏日,比寒冬好熬些。待到冬日里,灾荒早已过去,用种子引着灾民返乡也就罢了。

除去捐款赈灾,就属榕王的提议最好,奈何榕王年幼,在内城管一下疏通沟渠之事已是勉强,再远一点儿的修缮官道,他便不能了。此项便由鲁王接手。不料,鲁王门下也并非都是圣人,这样的节骨眼上,竟出现刮地皮之事。太子系岂肯放过?朝上又是一阵乱咬。可怜太子势单力薄,不像鲁王还有兄弟做打手。辩白之事,自家不好说,然兄弟可说。樊王力保鲁王,说的不过是小人当道,事多忙乱一时失察。顺手噎了太子一句——臣弟皆幼,事有不足,还请太子哥哥多多教导!

太子叫堵的无话可说。鲁王之事,不过是极小的事。便是圣上,偶尔也有犯浑的时候,何况两个年幼的皇子。彼时世人眼里,未成亲便是未成人,都是孩子。孩子做到这个份上,再挑剔的人也不好多说。偏他已纳妃,太子妃都快临盆了。又是太子,众人期望便不一样。比起鲁王的纰漏,当初他的事致命太多。樊王话里话外暗讽他苛刻,他何曾听不出来?暗恨鲁王樊王抱团,还带着个桂王帮腔。皇子除他以外,都是勋贵女子所出,他想策反都不能。思来想去,也只有最小的榕王,如今还不跟着鲁王一路。他是太子,天生的名分,拉拢一把也不是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实在太累人了。只是,庄妃不好糊弄,要怎样一番说辞呢?

太子想的十分美好,他乃嫡长子,名分占尽。如今太子妃要临盆,若一举得男,更是安定人心。庄妃虽还算得宠,然榕王年幼,封地说不上好。他们很有互惠互利的空间。寻了机会,带榕王吃了几次饭——榕王太小,喝酒之事不妥当。谁料榕王竟油盐不进,小小年纪无比圆滑。太子心里恼的不行!榕王毕竟年幼,城府有限。再早慧也不能在一个成年太子眼前掩盖心思。若是他只想做个闲王,太子也只好罢了,总不能真个做孤家寡人,朝臣可不喜容不下兄弟的储君。然而几顿饭下来,竟叫他发现,榕王并非不想掺和,而是想坐收渔利。

是可忍孰不可忍!鲁王年纪大出身好来抢一把也就罢了,你个小家伙居然也心高气傲来啃肉!他这个太子还没死呢!心下暗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继续带着幼弟联络感情,做与外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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