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119)

他一头蓬松微卷的黑发里落下了滴滴的热汗,又卷入了冰碴,和着冰上的冷风,被吹得乱飞。

半年后,他进入了省级花滑队的青少年组。

搬进来的第二天,他一个个宿舍、一个个训练场找过去,想要找到娄思凡。

他固执地不愿问人,默默无声地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许久没更新的公告栏里看到了一则被雨水打得半残的公告。

娄思凡和其他三个青年组队员,在两个月前成功进入成人组。

冬歌在公告栏前站了很久,伸手把公告揭下,折了两折,藏入自己怀中。

……他找到下一个目标了。

成人组的训练时间和场地跟青年组截然不同,且不是随便能滑进去的。要想进入,技术、经验和成绩都要有。

冬歌放下行李,开始了在青年组的训练。

在那些年里,任谁谈起冬歌,评语都很统一。

“冬歌啊,那小子傲得很,看人都不用正眼的。”

这评语倒也不算过分,把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省队教练对此深表赞同。他私下里和冬歌也做过交流:“和后辈做技术交流的时候,你能不能多传授点经验?”

冬歌说:“努力。”

教练:“……狗都知道要努力才能抢到骨头。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冬歌:“狗都做得到的事情,他们做不到?”

教练:“……”

教练见说服不了他,又提起一件旧事:“你今年14岁了,该改年龄了。”

改年龄这件事情,在花滑运动员之中并不少见,把自己的年龄改小,甚至是约定俗成的作弊手段。

冬歌低头系着自己的鞋带:“我不改。”

教练说:“冬歌,别犟啊。你已经14岁了,再不改年龄,要是明年来了个有才能的新人,12岁,等组里再有什么大型比赛,总教练会给谁更多的机会?”

冬歌:“当然是给滑得好的人。”

教练:“……”

教练:“冬歌,你这个人是有才能没错,可你不能太傲。”

冬歌:“我只是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拿到他们拿不到的成绩,这也叫傲?”

教练:“……你这就叫傲!”

冬歌:“哦。”

他滑入场内,转了两圈,回头问:“那又怎么样?”

谁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在才华横溢的前提下还谦逊有礼,那样的人不是没有,但也属于极品。

娄思凡就是这样的极品。

在极其激烈的竞争下,冬歌变得相当尖锐,锋芒毕露。可只有在偶尔遇见娄思凡时,冬歌才会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

见不到娄思凡的时候,冬歌一直想追上他,可当他阴差阳错地再次和娄思凡相遇时,他却失语了。

和上次他偷看到他时不同,娄思凡把头发剃短了一点,身边照例跟着一个贺长生。

娄思凡和贺长生关系很好,冬歌知道。

迎面碰上时,冬歌张了张嘴巴,脑子空茫茫的,事先打好的无数腹稿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贺长生先注意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咦。”

正在和贺长生说话的娄思凡转过脸来,眼中现出惊喜之色:“是你。冬歌。”

冬歌:“嗯。”

这个“嗯”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力量。

……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浑身僵硬地站着,看着走向他的娄思凡。

“上次看到你的比赛,你跳得很好。”

……他有看我的比赛。

“……配乐也挑得很好。”

……他喜欢我挑的配乐。

“进了青年组后还习惯吗?我和长生在成人组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他在等我。

他鼓起所有气力,幸福地说,嗯。

等到目送着娄思凡和贺长生远去,他才懊恼地发现,有很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

回到宿舍,他辗转反侧了许久,第一次向舍友求助,问他有没有娄思凡的电话。

舍友都惊了:“你找凡哥干什么?”

冬歌涨红了脸:“有事情。”

电话要到后,他把号码抄录在便签纸上,翻出省队的墙,一口气跑到了最近的一家移动营业厅。

他心跳如鼓,小声对营业员道:“我要买一个手机。”

把手机拿到,买了一个号码,冬歌才摊开手心,珍惜地把那攥得微微出汗的纸张摊开,将号码录入进去。

劣质圆珠笔的油墨把他的手心染得乌黑一片。

他组织了三个小时的言辞,发过去了几十个字,包含了自我介绍以及想做朋友的期待,生怕多一个字都会惹得他厌烦。

或许是娄思凡忙于训练,冬歌在几个小时后才接到回复。

“你好呀。[笑脸]”

冬歌秒回:“你好。希望不会打扰到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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