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159)

卫兵们都认识了他,他昂首挺胸的往里进,走城门似的那么坦然。一路分花拂柳的穿过了几重门,他轻车熟路的绕过小楼,直奔了后头的院子。天气热了,霍相贞前脚一走,白摩尼后脚便搬了家。院子里没有上下楼,更合他的方便。

霍相贞不在家,马从戎也不在家,霍府像少了精气神似的,一路走来不见人。觅着灯光推了门,他向内探头一笑:“白少爷?”

屋中是个花团锦簇的风格,靠墙摆着一张铺着丝绸单子的大软床。白摩尼穿得挺整齐,西装上衣就摆在手边。两条腿长长的伸了,他那端正的尖下巴、无暇的小脸蛋以及水汪汪的眼睛配了雪白衬衫和花点子领结,让顾承喜联想起了洋行里出售的洋娃娃。洋娃娃有男有女,都是这么个煞有介事的打扮;摆着洋娃娃的绸缎台子,和眼前这张软颤颤的大床也差不多。

忽见顾承喜来了,白摩尼的脸上有了笑模样。伸手抓起搭在床边的外衣,他仰头问道:“小顾,我去你家里呀?”

顾承喜随手关了房门,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了,对着白摩尼笑:“上我家?”

白摩尼感觉他不是好笑,所以微微的有些脸红:“不是说后天去北戴河吗?到了北戴河,我们就不能在一起玩儿了。”

顾承喜抓了他的手,手软而薄,可以让他时松时紧的攥:“今天去不成我家了,家里来了一帮营里的弟兄,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在院子里连吃带喝呢!家里让他们闹得没样儿,你去了,也是住不成。”

白摩尼垂了头,把手中的西装外衣也放下了:“哦……”

顾承喜看了他悻悻的模样,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起身紧挨着他重新坐了,顾承喜抬手揽了他的肩膀,又低头轻声说道:“虽说去不成我家了,但我留下来多陪陪你,不也是一样的?”然后他把嘴唇凑上了白摩尼的耳朵,用气流送出了低而暖的笑语:“宝贝儿,是不是想我了?”

白摩尼的头脸瞬间一起发了烧。顾承喜的呼吸中带了淡淡的酒气,仿佛富有某种刺激性,让他也要生出几分醉意。

顾承喜没有急,单是含笑又问:“给句准话儿,是不是?”

白摩尼不看他,垂头望着自己放在腿间的双手:“嗯。”

顾承喜把他楼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捏了他的小下巴,顾承喜看着他的眼睛又问:“想我什么了?”

白摩尼仰靠在他的臂弯中,避无可避的面对了他。顾承喜有张不怕端详的面孔,五官周正,皮肤干净,一双眼睛尤其是黑白分明。低头吻住白摩尼的嘴唇,他先是又搅又吮的亲了一阵子,随即抬头笑问:“说,想我什么了?想什么,给什么。”

白摩尼笑着扭开了脸:“你别逗我说那些话。”

然而顾承喜不听他的,嘴唇蹭过他的耳垂,非要低低的吐出“那些话”。那些话中每个字都带着下流的深意,让人越想越要嫌恶的发笑,一边笑,心里又一边痒痒的发烧。顾承喜的手指解开了他的腰带,他则是战栗着拥紧了顾承喜。还是这么着好,还是这么着有意思,好过孤独,好过长夜。

在顾承喜和白摩尼“好”的时候,霍相贞在南苑机场下了飞机——是马从戎和元满合力把他搀下舷梯的,后方跟着一脸苦相的海军部次长。次长凉飕飕的穿着短袖衬衫,军装上衣早脱了,因为在飞机里被霍相贞吐了一身。

晕机的不止霍相贞一个,然而谁也没有霍相贞的反应大。早在前年遭了万国强的炮轰之后,他便落了个小小的病根,一听巨响便要头疼。飞机的马达声音自然堪称巨响,而他在此之前殚精竭虑,又已经失眠了将近一个礼拜,所以两厢相加,他刚上天就不行了。

次长坐在霍督理的身边,本意是要路上和他攀谈几句,哪知霍督理的胃中很有存货,竟会毫无预兆的对着次长开了闸,次长直接被他吐了个走投无路,恨不能半路开舱跳伞。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终于落了地。霍相贞恍恍惚惚的拖着双腿往外走,眼睛都睁不开了。

马从戎连鞠躬带道歉,谈笑风生的向次长告了别,然后把自家的大爷塞进了汽车。霍相贞脚踏实地的走了一程,心里反倒清楚了些。马从戎递给了他一条湿手帕,又细细的观察了他的神情:“大爷,现在觉着怎么样了?”

霍相贞接过湿手帕,当成毛巾擦了一把脸。勉强抬头坐直了腰,他哑着嗓子开了口:“好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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