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291)

霍相贞一转身把他放到了床上,只见他仰面朝天的躺了,西装衬衫层层敞开,脖子上缠着一根暗红丝绦,小豆荚亮晶晶的落在了他的锁骨上。

像受了定身法似的,霍相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他这么美,这么小,像个稚嫩的妖精,等和吃人或者被吃。

白摩尼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动作,于是主动出了手,起身去脱了霍相贞的衣服。

这一次他们总算是成功了,然而大床又一直吱嘎作响,响得人心烦意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霍相贞抱着白摩尼下了床。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大腿,霍相贞把他顶在了墙壁上,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完全落在了大哥的手中。

午夜时分,白摩尼先告了饶。

他不告饶,霍相贞似乎能把他按在墙上干一整夜;他告了饶,霍相贞则是立刻停了动作。这卧室连着个小小的卫生间。白摩尼自己进去关了门,不让霍相贞帮忙。及至他把自己清洗干净了,才开门让霍相贞把自己抱上了大床。

霍相贞也把自己擦拭了一番。上床把白摩尼揽到怀里,他没想到这事不止是种发泄,也可以做成一场狂欢。活了三十年,他是刚知道。

而且狂欢之中可以亲一亲,可以摸一摸,哪怕听听对方的呻吟、看看对方的表情都是有趣的。

而且站着可以,坐着可以,把人放在桌子上也可以。一定还有更多的“可以”,他想。

怎么早不懂呢?他又想。

白摩尼蜷在他的怀里,想睡,又舍不得睡。舍不得舍不得,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睡了。

凌晨时分,他有了知觉。是一只手在他赤裸的身上抚摸,还有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他忽然想起霍相贞今天是要早走的,便连忙睁开了眼睛。

房中一片黯淡,窗帘缝隙中透进一丝寒冷的清光,互相看着都是影影绰绰。他向前挤了挤,小声问道:“是不是该起来了?”

霍相贞“嗯”了一声,在暗中只是盯着他看。

他怕自己会在对方的注视中落泪,所以一掀棉被起了身,故意要让自己忙忙碌碌:“穿衣服吧,赶早不赶晚。”

衣裤全堆在了床尾,他挑出大号的往霍相贞那边扔。霍相贞默然无语的穿戴了,最后弯腰系好鞋带,他起身转向白摩尼,毫无预兆的说道:“这次我要是干好了,你就跟我回家!”

昨晚他是和白摩尼打商量,今早不打商量了。干不好,他无话说;干好了,他就要把两个人的生活一起恢复原样。

白摩尼挪到床边伸了腿,不置可否的俯身穿鞋。

正当此时,房门被人敲响了,李克臣低声唤道:“大帅,吃早饭了。”

白摩尼早上少不得一顿鸦片烟,所以匆匆的非走不可。临走的时候,他和霍相贞对视了一眼,其实都是有话说,可又都是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最后在出门前,白摩尼只是微笑说道:“大哥,保重。”

霍相贞凝视着他答道:“保重,等我消息。”

白摩尼拄着手杖,一步一步慢慢的出了门。霍相贞站在窗前向外望,看他裹着黑大衣坐上了院外一辆洋车。天一定是相当的冷,他像只小小的寒鸦一样,瑟缩着被洋车夫拉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霍相贞也带着李克臣出门上了汽车,直奔太古码头。

第118章 发落

汽车停在码头时,天色还是青蒙蒙的没有大亮。霍相贞和李克臣下了汽车,遥遥的就见到了站在栈桥边的安德烈。这个时候,码头上连苦力都还没出来,水中也只稀疏的停泊了几艘货轮。偶尔也有上船下船的人往来,总而言之,周遭环境还算安静。

安德烈高人一头的站在风中,拼了命的向霍相贞挥手。霍相贞戴上了皮手套,回应似的向他一招,随即将一顶礼帽扣到了头上。李克臣这些年没攒下多少钱,在家闲得唉声叹气,所以一路紧跟了霍相贞,他也打算重打旗鼓另开张,再混个总参谋长当当。

霍相贞带着他向栈桥疾行,栈桥尽头停着一艘英国货轮,货轮中有货,也有人。货全放在表面,换了便装的士兵们则是全副武装的藏在了暗处。孙文雄的小舅子站在甲板上,手扶栏杆焦急的向岸上望,及至看清霍相贞的大个子了,他才放松的呼出了一团白雾。

霍相贞和李克臣在前头走,后头跟上了一群谈笑风生的商人,满口都是出货进货的行话。安德烈先人一步的打了前锋,霍相贞也随之转弯踏上栈桥。一步刚刚迈出去,他忽听身后起了一声惊呼:“大爷!”

他闻声回头,正好看到了商人群中的马从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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