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劫(463)

红粉丛中很安全,姑娘们对他只有软语温言,曲意奉承。他躺在烟榻上吸着好鸦片烟,两个姑娘偎在一旁,你推我搡的含笑唱小曲。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看姑娘都是小姑娘,涂了胭脂的脸蛋红通通。年轻,皮光肉滑,脸都涂成猴子屁股了,看着也不丑怪。

然后,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大几,不年轻了,也要老了。

午夜时分,他回了家。

家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叫李子明,是他当年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扒拉出来之后就放在身边当个小奴才用。这孩子从小就是长手长脚,都说将来会是个大个子,在连毅身边好吃好喝的长了这些年,他不孚众望,果然越长越高,只是瘦,每天狼吞虎咽的吃喝,没吃出膘,只吃出了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

幼年便失去爹娘,自己又死过一场,所以他的性格与众不同。虽然到了连毅身边之后,再没人欺负过他,但他自行长成了个阴沉沉的闷葫芦,偶尔看人一眼,眼神也类似鹰隼。对连毅倒是忠心耿耿的,知道连毅午夜回家,他便坐在床边,一直等到午夜。见连毅真回来了,他没说什么,出门端回了热水毛巾。把铜盆放在盆架子上,他拿着毛巾想要催促连毅过来洗漱,然而转身一瞧,他发现连毅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望着镜子发呆。

镜子是清清楚楚的玻璃镜,屋子里吊着一盏电灯,也是通亮。连毅微微的向前探了头,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看到最后,他恐慌的发现,自己真是不年轻了。起码,是不那么年轻了。

可他是不能老的,三十多年中他只经历过一场无望的单恋,他总像是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活。

将一只手放在梳妆台面上,他头也不回的轻声问道:“子明,我这一年是不是见老了?”

李子明把毛巾搭到了肩膀上,言简意赅的告诉他:“没有。”

不是假话,是真的没有。像他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个子,看着总是一个模样,况且也还没到要老的年纪。

连毅听了这话,不信。摸索着抽出镜子下的小抽屉,他从里面掏出了一瓶雪花膏。忽然间又糊涂了,又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他挖了一指头雪花膏往手心里一捺,双手合十搓了搓,随即开始满脸的涂抹。一张脸本是苍白的,硬被他揉出了血色。

这回放下手再一瞧,他的脸的确是白里透红的亮堂了。屋子里弥漫开了淡淡的香气,他伸长双手拍在梳妆台上,劫后余生似的,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了镜子中的李子明。

李子明一直在后方定定的凝视着他,而他迎着李子明的目光,开口问道:“看什么?”

李子明轻声答道:“看您。”

连毅来了兴致:“看我什么?”

李子明握着毛巾垂了双手,同时面无表情的答道:“看您漂亮。”

连毅听了这话,怀疑李子明是在讥讽自己。侧身对着李子明招了招手,他说:“过来!”

李子明走了过去,双手还攥着那条大毛巾。停在连毅面前,他冷着脸一动不动。而连毅从上看到下的将他审视了一遍,随即一扯他挡在身前的大毛巾。天暖,李子明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绸裤,没了大毛巾的遮掩,他那顶帐篷就暴露在了电灯光下。

连毅一愣,偏着脸抬眼向上望,第一次发现李子明不再是个小崽子,已经长成人了。而李子明居高临下的垂了眼帘,脸上有一点红,但也红得不过分。

隔着裤子攥住那东西撸了一把,他撸出了李子明的一哆嗦。平时和霍云朴在一起,哆嗦的总是他,他知道那沉默的一哆嗦,是什么感觉。

单手扶着椅背站起身,他开始去解自己的军装纽扣。天下的男人女人并没有死绝,得不到霍云朴,他可以找别人,可以找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人加在一起,总应该能抵得上一个霍云朴了。

如果还是抵不上的话,他就再找,能找多少找多少。

脱了军装上衣,再脱衬衫,再解腰带,再脱裤子。站起来之后才发现李子明已经高了自己半头,高好,他喜欢高的。

赤条条的站在李子明面前,他抬手向下一扳李子明的后脑勺,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亲过之后扭开脸,他觉得没意思——看着个子这么大,其实还是个小孩的气味,没意思。

然而李子明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无师自通似的,低头就吻了下去。少年的唇舌都是柔软的,软中带着莽撞的力量。李子明往前逼,连毅往后撤。两个人牵牵绊绊的一直退到了床边,然后一起手忙脚乱的倒了下去。李子明撕撕扯扯的脱了衣裤。把连毅贴肉搂到怀里抱住了,他抬起头,忽然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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