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4)

周谨年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了。几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许多,身形好象单薄了,但依然笔挺有精神。周谨年勾起一边嘴角笑了,大步走过去。原来只是来买些酸奶,不料收获非浅。

终于轮到汤小沫结帐了,他欢欢喜喜,可还没来得及把篮子放在收银台,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勒紧,硬是被拽出了队伍。

“干嘛?!”汤小沫怒,抬头瞪着眼前这个拉住他工作牌棉绳的男人。

周谨年低头翻手里的工作牌,然后抬头对他灿烂一笑,说:“好久不见啊汤小沫。”

“吧嗒”,汤小沫的篮子掉在地上了。

之前说,周谨年不强求缘分,但眼前的机会是一定不容错过的。结了帐,拉着呆瓜状的汤小沫离开超市,一上车就马上打开空调。汤小沫的手冰凉。

“晚饭还没吃吧。”周谨年一边自如的将车开离停车场,一边说,“吃什么我请。”

汤小沫的结巴又上来了,说:“我,我自己吃,吃火锅……”

周谨年说:“哦?方便请我吗?”

汤小沫硬着头皮说:“不是很方便。”

周谨年在路边停下车,看着汤小沫的眼睛,用他生平最具诱惑的声调温柔地催眠:“小沫,说你方便,说你很高兴见到我。”

汤小沫哪里是对手,完全被蛊惑了,傻乎乎跟着就说:“方便……很高兴……”

“谢谢。”周谨年难得好心情,接着开车上路。

汤小沫的出租房不过就是个红灯区附近的小阁楼,几个平方大。满地的书,一张钢丝床,一张小书桌,桌上放着一个小炖锅。

周谨年高大的身躯站在里面极有压迫感。汤小沫于是招呼客人:“你坐一下,坐,坐床上吧。”

周谨年坐下来,屁股底下咯吱响,床好象随时要散架。

汤小沫胡乱把书扔到角落,打水洗锅,然后放了半锅水静等它开。

没有让汤小沫陷入尴尬地沉默,周谨年及时开口找话:“贡丸很好吃啊。”

“啊?”

“你至少买了一斤。”

“哪有钱买那么多,只有十两而已……”

“那我不是抢了你的口粮。”

“本来就是。”汤小沫原是心里想想,却脱口而出了,顿时脸红。

周谨年突然伸手摸他的额头,说:“你在发烧。”怪不得刚才在超市里看他面色红润,原来是烧的。

“走。去看医生。”周谨年拉他往门外走。

汤小沫挣扎着:“我的火锅我的火锅!”

周谨年一把拉掉电炖锅的插头,说:“我赔你火锅,赔你两斤贡丸。”

汤小沫不想去医院,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子弟,小病小痛一向任它自生自灭。他一路都在做无谓的挣扎,说到后来莫名激动,开始高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周谨年听他胡言乱语,知道这是高烧谵妄,除了好笑,只能打着方向盘抄近路。车内空调温暖,到医院门口一下车,只觉得冷空气扑面而来,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真凉快啊!”汤小沫迎风感叹。

周谨年抓住他的手臂,感觉外套里面没有任何衣物,摇摇头,把自己的外套罩在他外面,拖着他往急诊去。

量体温,验血,开方,配药。挂号处的小护士噼里啪啦猛敲一顿键盘,板着脸报:“六百八!”

“我娘咧!抢钱啊!”汤小沫惊呼一声,飞身去夺周谨年拿在手里的钱包,后者连忙双手高举,抽了七张红票子递进窗口。

直到坐在注射室吊盐水了,汤穷鬼还在心疼。这是他半个月的薪水,就这么挥霍了,败家啊。周谨年坐在他身边,听他神神叨叨,一边闭目养神。

过了半个多小时,护士过来拔针,就听见汤小沫“呕”的一声,吐了一地酸水,身体软软的就要往地上滑。周谨年眼疾手快抱住了,厉声问小护士:“怎么回事?!”

小护士飞似的跑去叫来医生,一测体温,比刚才还高一度。

“吊盐水都压不下来!烧了几天了?现在才送来!”医生训斥。

周谨年冷冷回答:“您说烧几天了,敢情刚问病史那个是您双胞胎兄弟啊?”

医生噎住。悻悻地又开了一支退烧的药,吩咐打屁股上,打完了抱去观察室睡一晚上再走。

周谨年趴在床沿打盹,察觉床上的人苏醒,悉悉娑娑像是在穿衣服,然后肩上被轻轻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他抬头,对转身蹑手蹑脚要开溜的汤小沫朗声问:“去哪儿?”

汤小沫吓一大跳,回头冲他不自然地笑:“上,上厕所。”

“我陪你去。”周谨年捏了捏鼻梁,站起身伸个大懒腰。

汤小沫沮丧,老实说:“不上了,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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