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糖果杀死你(34)

郑长青有点脱离现实的错觉,年轻男子的背影雪白而飘忽,,和这个多雾小城一样让人迷惑。

这两年,现任教父已经在两年前的爆炸中恢复过来,也只有他这样人能在那样可怕的爆炸中侥幸逃生,经历过几乎致命的暗杀,他的手段更为残暴酷烈,行事也更加难以捉摸,刚刚复原便开始了黑手党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变革——不再参与贩毒这类风险高的跨国生意,将精力用于本土势力的扩张上,插手政府和私人大型的有油水可捞的工程。初时,遭遇到内部元老骨干强烈反对,但他一意孤行,提拔众多年轻追随者清除异己,令所有人震掠的是,短短两年内,「新黑手党」的重要成员就成为西西里最大的纳税大户。现在,西西里几乎每一个生意店店主都要向黑手党交保护费。而从此,King也正式终结了内部权利的血腥斗争,巩固了自己这个世界最残暴也最有实力的犯罪集团的首脑地位。

他几乎成为现代犯罪史的著名范本。

他的恶贯满盈和狡诈暴戾,他那不可思议的征服力——真正的教父,刮起了旋风式的迷恋风潮,整个意大利的年轻人都在关注他的容貌气度、说话谈吐和他绝色的爱人。

应该说,完全没有交集,谁会把黑手党教父和一个失踪人口联系在一起?

但就有人,偏偏从蛛丝马迹寻出踪迹,以邪恶偏执的目的硬是再度将两人的命运纠结一起。

——月色,平静如水。

小师弟一身白衣,一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远远,就悠悠扬扬飘洒飘洒地捏着杯子将其拋进了最远的最远的那端,湖心,沉进了——有那么点出神入化的意思。

月夜下,宛如画中人,真是难以想象,那么个黑得像木的臭小子,才几年功夫,竟是出落得比月光还清幽了。

他也有点醉熏熏,坐在竹椅上,酣然想入梦。

「师兄——」诡异地柔情似水。只听见风里呼呼掠过什么——他没有睁眼,抬手,两指接了,冰凉凉腻滑滑的物体,心想你还能出什么新花样,我可不是过去的我了!——

原来,又是,一条蛇啊。

…………

欧阳念,得意地跑过来,得意地扑上去,得意地候着刻板老男人大喊救命。他只看见被吓晕过去的男人,青白脸色,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几十年如一日的中蛇计。

「师兄?你怎么还那么没用啊—」

他拍拍他脸,顺势揪两把,再捏捏脖子,悄悄咬两口,暴怒,那天神一样漂亮眼里竟是狠辣,狠狠踢腰眼两脚:「相亲照呢!你都扔哪了?那么多女人男人你就没一个看得上?靠,你当自己是我啊?」拎起对方衣领,他本就是狂妄黑道二世祖,眉头邪邪挑起,声音冷脆脆,浸的是果断干脆:

「闻啸天,你怎么能?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大师兄睡得安详,那样端正,那样笔挺,那样曾经的云淡风清凡事都踩在脚底下,现在,只是昆仑,只是遁世,只是偷得浮生半世闲,只是一身青袍断缘于人世间,实在好不甘心——

「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帮我看整片天空、你发誓过要比我幸福一百倍,你现在你现在……」默默将头埋在师兄胸膛,依旧是可以听见宽厚的心跳,就好象小时候池塘边星空下,那样无忧无虑,只要有师兄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害自己,这样想着,竟惺忪困倦了,是酒让四周朦胧。

「你是我的大英雄,师兄,你生来就是做英雄的,我不要你像我这样,只要是你想要的,就去弄到手吧——看谁能逃出你的掌心——」

声音没了,这陈年的酒,还是灌醉了这英俊的少年。

今晚是下弦月啊——把师弟抱起来,放在竹椅上,盖了毯子。终于安静。

默默仰望广博夜空,才发现两年是过了,几百个日子,竟是那即过,水波不兴,当他缓然出手抚于水面,那十丈水波蓦然波动翻滚出不断涟漪,假如是人的骨头,那早就震碎了几根根吧——蓬莱啊蓬莱,仙人啊仙人,师父嘱咐他清修无为,偏偏师弟尽来骚挑,低下头,看小青蛇蜿蜓于脚面,似乎满意那温暖平滑,颇有点师弟不管不顾的随性模样。

当闻啸天仰望月光如水,青袍一袭,挺拔正直比松竹,眉宇轮廓依稀当年狂慢,气度风采更多超然于世。

如果说那时是睥睨人间,现在终于可以笑看回人间。

师父,这蓬莱心经,徒弟终是无法练到最高层。

小师弟,我这老家伙当英雄是不成了,改当侠客,重出这阴险江湖吧。

28

离开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欧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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