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32)

男子两眼涣散一言不发,不论怎么挨打脸上都没丝毫痛苦表情,偶尔出手,招式却是既重又狠,处处往对方要害招呼。

「不信打不死你!」

棉帛宁发了狠,拿眼前的怪异家伙当沙袋就是一轮猛击。

「帛宁!小心!」

旁边忽地冒出一声低喊,同时他挥出一半的拳被无预警握住。梅帛宁暗吃一惊,正想强行抽回,手臂和头顶却一阵剧痛,竟是男子拿自己的头与他对撞,还意图折断他手骨。

「碰!」千均一发之际,他抬脚踹向男子肚子,将他踢得老远。

头部撞击造成的视力障碍一时还无法复原,梅帛宁循声转向,对着梅惟怒咆:「谁要你多事?滚下去!」

「帛宁,后面……」明知他会生气,梅惟还是忍不住出声。

「姓韩的!」梅帛宁气得提高声量大叫:「我要换裁判,叫这家伙滚开!」

话刚完,他后脑陡然又受一重击,整个人伏倒在地。

男子抢上前,右脚对准他的背心猛力踹下,却踩了个空。随即脚下一绊,也吃了记足扫倒地。

两人纠缠在一块,近身肉搏。

「停!停止比赛!」

见男子逐渐失控,展现出异于常人的怪力不断出拳攻击被他压在下头的梅帛宁,梅惟突然冲上前,举起手肘,对准男子后颈用力击下。

一击不倒,又一击,男子终于瘫软。

「梅惟,你有什么理由擅停比赛?」韩斯梵在台下皱眉道,唇边却隐隐浮现梨窝。他身旁几个押了大注的贵宾纷纷交头接耳,不明白现在是发生什么状况。

「他用药,违规。」梅惟翻起男子手臂内侧,赫然散布无数瘀斑红点,明显是针头反覆刺扎的痕迹。

「喂喂,年轻人,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他注射的是禁药吧?你会不会太武断了?」身为举荐人的华服男子插口,脸上却不掩对梅惟的兴趣。他本来还想韩七少怎么派个小鬼当决赛裁判,没想到原来也是练家子啊。

「七少,你这个裁判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公正嘛,居然擅自出手击倒我的人……」

「作检验就知道。」梅惟不为所动的放下男子手臂,平静的眼只注视着韩斯梵。「如果是我弄错,我愿意受罚。这场比赛……到此为止吧!」

「痛……喂……喂喂!痛死了!混蛋!你手劲不会轻一点啊!」

「痛死最好,你这个白痴。」

梅帛宁瞪着那垂下的眼睫半晌,怒到极处,反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这家伙……以前果然都在装乖!

「你刚才不是很神勇吗?被打破头都能不吭声了,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梅惟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和碘酒,果决的在随处可见、怵目惊心的伤口上画圈涂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强忍的抽气声,他手上不停,动作却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你说谁受不了?明明是你动作太粗鲁!算了,用不着你鸡婆,我自己来……噢!」

梅惟将双氧水直接淋在膝盖伤口上,梅帛宁腿上一阵痉挛,痛得弯下腰来,出不了声,只能不断抽气。

「伤口都清理好了。」梅惟不为所动的放下消毒用具。「不要乱动,我帮你贴纱布。」

妈的……就算这家伙不再隐藏「真面目」,也不代表他梅帛宁可以任由他欺负着好玩!

「说到鸡婆,我还没跟你算刚才的帐!」他直不起腰,索性屈身对着梅惟右耳骂道:「你插什么手?爸没教过你擅自介入别人比赛是最缺德的事吗?我一定能赢那家伙的,但被你一搞,就算是我输了!」

「输赢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梅惟撕下3M胶带固定纱布,仍是低垂着头。「就算你是这世上最强的,也不代表你不会输。你老是这么冲动高傲,迟早连命一起赔进去。」

「对我而言,自尊比性命更重要!我傲又怎样?像你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我宁可去死!」梅帛宁眯起眼。「还有,少对我摆哥哥架子。你根本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我!」

「……我的确不是你的谁……你说得没错。」

就算爸肯接纳他,但这个家的其他成员却未必,这他早就有觉悟了。

梅惟慢慢收拾着药箱,一不小心将未关紧的药水瓶碰倒,他一愣,连忙扶起,液体已漏出大半,他又拿出卫生纸来回擦拭。

「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其他家人。爸一直在找你,希望你早点回去……」他顿了顿,续道:「上次受的伤……好不容易才康复,你又跑来这种地方玩命,真出了事要怎么办?你的心是跟脑袋一起不见了吗?你答应过爸要回去的,你想背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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