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L之死亡时间(出书版)(19)

回家时若遇上母亲做了点心,她总不忘叫他「多带一份回去」。母亲似乎很想再多问些关於裴的事,只是顾虑到父亲想法,终究还是什麽都没说。

自从那次坦白後,他和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上一席话了。为免父亲生气,他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关於裴的事,他不盼父亲接纳,只希望随时间过去,终有一天父亲会谅解他的选择。

这样的僵局一直到上次回家,才有了些许转变。

那晚他因为口渴而醒来,下床至一楼倒水喝,正巧遇上刚动完夜刀返家的父亲。看著头发又白了数根的父亲,很想劝他不要再熬夜做这种耗时耗力的手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相顾无言中,没想到父亲突然掉开目光,神情不甚自在的哼了声:「下次别只穿睡衣就下楼,脖子都被看光啦!」

「啊……」

他闻言脸上倏地一热,下意识抓紧了宽松的领口。

不用低头看也知道父亲指的是什麽,双颊不由得更烫,连背脊都蒸出汗来了。父亲似乎也被他的窘迫反应吓了一跳,两人瞬间陷入更尴尬的沉默中。

父亲神色复杂的看著他,那目光像在看个陌生人。

半晌,才轻咳一声打破僵凝,有些支唔的问:「那个……应该有在用……保险套吧?」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没有。」

「什麽?」父亲皱起眉。「这样不太好吧?」

「我和他……都只有跟彼此……」

「还是要小心一点。」父亲重重叹了口气。「我信不过的是他,担心的是你啊!」

做梦也没想到,会和父亲讨论这样的话题。也许父亲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样不接受同性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出口罢了。

……

「在想什麽?」

几滴水落在手背上,方柏樵回神转头,对毫无声响就出现在身後的男人,已是见怪不怪。

只见他上身赤裸,发间犹沾著水珠,这两年间他不再染发,他才知道他原来的发色其实是相当漂亮的银灰色。

他摇头。「怎麽不擦乾头发再出来?」

「我又不是你,不会这样就感冒。」裴程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他放在面前的沙拉,皱起眉:

「你只吃这样?」

「再加上牛奶,够了。」

「我这份分你一半吧。」

「不用了,我吃不太惯汉堡类的东西。」

「你平常不都会多煮一些东西的吗?例如稀饭馒头什麽的。」裴炯程说著,不由分说将自己的盘子推向他。

「你吃一半再给我。」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方柏樵意有所指的瞪他一眼。「你不会忘了等会儿要去看展览的事吧?」

「怎麽可能忘记。」

裴炯程见他不动食物,乾脆直接整块拿起凑在他下唇,强迫他咬一口後,放回自己嘴边再咬了一口。

「这可是你第一次邀我去看篮球赛以外的东西。」虽然展览什麽的,听起来似乎又是无聊玩意。

「又不是非要准时进场,赶什麽?」

「我中午还有会要开。」是医疗服务队的筹备会议。今年他们首度跨出亚洲,远赴非洲的难民区,事务更加庞大繁琐。

「你这家伙,没事找那麽多麻烦事上身,存心要惹我发火吗?」裴程拧眉啐道,将手中食物又塞向他。

「快吃!吃完我们就出门,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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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要于看完展览后顺道送他去学校,所以方柏樵不愿他开「太招摇的车」。

虽说如此,但方柏樵对车子的品牌的认识就和对衣服名牌一样,趋近于零,顶多会辨认双B的mark而已,所以当裴炯程驶出这台外型稍嫌怪异、车尾有着「turbo」字样的双门跑车,神色平淡的道:

「价格忘了,反正是买来玩玩的便宜小车」

他也就不疑有他的相信了。

「什么便宜小车……」

过了几分钟,原本高速行驶的跑车在红灯前瞬间煞住,连一丝颠簸都无。方柏樵终于忍不住侧过头,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定义不同罢了,我可没存心唬你。」

「明明就有。」

感觉周遭川流人群投来的注目礼,他叹口气,重复自相识以来便说过不下数百次的话:「开慢一点吧,别在这种地方试你车子的性能。」

「够慢了。你以为在全世界交通最差的城市,我能开多快?」裴炯程瞥了眼犹剩下七十几秒的绿灯号志哼道。

「交通再乱,对你有任何差别吗?」

台北道路拥塞,而裴开车向来习惯跟车跟得很紧,通常不超过半公尺,一有机会就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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