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民国(154)

天未亮, 光线从窗外透进来, 昏蒙的一缕,分不清是月色还是曦色,庭前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天气比昨天又冷了几分。

她揉揉眼睛,想起今日有许多事要忙, 睡意消散了些,仰头看向贺云钦, 他眼皮阖着,看样子睡得正沉,天尚早,那么干脆再睡一会。

她放松下来, 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重新闭上眼。

他冷不丁捉住她的手。

“哎?”她一愣, “你醒了?”

他闭着眼睛笑道:“早就醒了。”

说着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不轻不重咬一口。

“你怎么又咬我。”她怒,轻轻推他一把。

他顺着她的手劲翻了个身,变成个“大”字形对着天花板, 口里还故意“嘶”了一声。

她想起昨晚盛怒之下曾打了他好几下,微惊:“还疼吗。”

他抬胳膊拧开床头灯,解开睡衣,指着肩膀、胳膊以及胸膛上的几处浅浅的伤痕, 看她:“你看你凶起来的时候成什么样子。”

红豆忙爬到近前细细地看,好在伤处不多,大部分只略红,无一处破皮。

她心疼地轻轻摸抚,嘴里却道:“谁叫你那么气人的,下次再这样欺负我,我还咬你。”

“还咬?”他挑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道理你懂不懂。”

她哼一声:“我不懂,我又不是君子。”

“对,你不是君子。”他点点头,一把抓住她的手,毫不客气地咬住,“你是只胖猫,来,我先把你这双挠人的胖爪子咬掉。”

她惊笑着要抽回手:“你才胖,敢欺负我我就挠你,不许说我胖,我一点也不胖。”

他翻身压住她,埋头到她胸前,先咬这边,再咬另一边:“这不胖?还是这不胖?我看这里肉就很多。”

白嫩饱满像豆腐,咬着咬着,动作就变了味。

她又痒又难耐,笑着挣扎:“你再咬我我又要咬你了。”

他求之不得:“给你咬。”

两人在床上打了许久的仗,最后到底让他在她白嫩的胸口和屁屁上咬了几口,眼看快七点了,再磨蹭就会迟到了,只得穿上衣服从房中出来。

用早膳时,红豆看报上新闻,铺天盖地全是议论白海立之死的。

一夜过去,报上风向又与昨日不同,不再一味主张白海立是被仇人所暗杀,多了很多五花八门的猜测。

贺云钦淡淡看了看报纸,对这些议论不置可否,吃完饭,一径出了门,对红豆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回趟贺公馆,晚上再安排完岳母和大哥搬家之事。”

此事昨晚后半夜就商量好了,红豆迟疑道:“那边房子打扫起来还需些时间,今日搬势必不可能了,而且催得太急的话,母亲和哥哥也会起疑心。”

贺云钦道:“反正那边家具都是现成的,我这就让人去那边打扫,能早搬就早搬,免得夜长梦多。”

红豆想起白海立的死状:“那洋房果真有问题么。”

贺云钦摸摸下巴,面露疑惑:“格局上没看出什么问题,就是座普普通通的洋房,怪就怪在那栋洋房据说是一位白俄贵族建的,可是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查到这白俄人的来历。”

红豆一怔,的确如此,从来只听说这洋房是位白俄贵族建的,然而任谁都叫不出这人的名字,这人后来去了何处,也无人能说得上来。

贺云钦给她拉开车门,等她坐好,从另一边上了车:“要是你担心说服不了岳母,我来跟她老人家好好沟通。”

红豆看他一眼:“我倒不担心这个,问题是从前虞家的下人都散了,新房子比同福巷那寓所大上许多,若真搬了家,周嫂一个下人忙不过来,得另雇下人来做事,如今打仗的传言甚嚣尘上,下人一时也不好找,何况我们家家当虽不多,搬起家来也极麻烦,就算再麻利,起码也得三四天才能搬完。”

她扳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着,声音又脆又甜,他听了一晌,不自觉摸摸耳朵,仍觉得痒,干脆道:“这些事都交给我,只要岳母和大哥不反对,两天之内就搬完。”

红豆只得道:“好吧。”

到了贺公馆,一家人刚用过早膳。

看贺云钦总算回来了,贺孟枚肃容对贺云钦道:“我正要找你,你同你大哥到我书房来,我有要事要跟你们商量。”

贺云钦默了默,应道:“好。”

温声对红豆:“你回房等我。”

红豆点点头,上午第一堂本就无课,之所以要去学校,是因为话剧换了男主角,她身为主角,必须跟对方重新对戏,说来并未定死时间,晚去一会也无碍。

于是上了楼,刚要进屋,贺太太身边的下人过来道:“二少奶奶,太太请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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