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浩淮看起来很疲惫，领带有些凌乱，是他刚才自己扯开的。他知道叶世安看不见，因此他才以最放松的姿态面对他。

“怎么会。”浩淮说，“你不要介意才好。”

视频里的青年眼睛微眯，头发蓬松，只有微弱的暖色灯光照亮他的部分五官。浩淮极力压抑自己揉揉他的心思，默默截图保存。

“你刚刚的朋友圈发了什么？又是工作相关吗？”叶世安问。

浩淮的朋友圈大多是一些工作的阶段性总结或一些计划，只有极少数的私生活相关图文，还被他养的猫占了大半位置。

是的，浩淮看起来不苟言笑，实际上居然有猫。

浩淮说：“你不是快生日了么……就想给你准备个礼物。”

叶世安笑道：“嗯？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就这么告诉我了啊？”

视频里的男人闷闷地应声。

叶世安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

上次父母要给他办的生日会也没办成，那时浩淮离开疗养院一年，陈静娴本意是想给叶世安转移注意力，但当她为蛋糕插上蜡烛、并点燃蜡烛时，叶世安突然大哭不止。与平时静静的落泪不同，小小的男孩儿仰头嚎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泪水儿都哭gān。因为、因为——

因为去年的生日，就是浩淮陪他过的。他还记得浩淮说，他已经把蛋糕拿了出来，插上了蜡烛，现在蜡烛正燃烧着、发出莹莹亮光。少年浩淮说，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这样明年就能看看他挑选的烛光蛋糕是多么漂亮了。

叶世安一边哭一边往蜡烛上凑，一面念叨着，一面chuī蜡烛。浩淮说寿星许愿之后chuī灭蜡烛就完成了“愿望仪式”，来年一定能实现。

后来，叶家再也没有人过生日了，陈静娴和叶一都避讳着“生日会”，他们实在承受不住叶世安歇斯底里的样子。

“好啊，”叶世安对着手机镜头笑，“我很期待。”

☆、眼前人是心上人

008.

两人都为接下来的生日之约各自欣喜。

叶世安坐在客厅，一片静谧。星光洒落，铺陈在窗边的青年满头满身，他眼中全是柔光。面前是一份他亲手烤制的蛋糕和两杯热茶，心里想的是那位即将到来为他庆生的人啊，快些来吧。

下一秒，门铃轻响。叶世安打开门，浩淮手里提着一个礼盒，嘴里呼出白气，炯炯地看他。

迷蒙夜色中，时间仿佛静止了。

门内，青年柔和着那双眼。

“生日快乐。”

门外的男人笑着说。

*

岁暮天寒，小朋友叶世安没能挡住寒流侵袭，高烧上39度。

卧chuáng养病的这几天，叶世安思绪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醒，恍惚间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黑箱子”里——暗无天日，一切声色光影都与他隔绝。

每当病房响起开门声，只要他醒着，他总会哑着嗓子问，“是浩淮哥哥吗？”

而护士小姐总是会耐心又无奈地回答，“不是哦，是护士姐姐，姐姐来给你量体温。”

“一会儿该吃饭啦，”护士小姐坐在chuáng边，摸夹着体温计的叶世安的小脑袋，“今天吃得下东西吗？”

“妈妈在哪？”

“啊——这个——你妈妈她很忙，这几天都和你爸爸出去工作了。”

叶世安嘴巴一扁，护士小姐忙安慰起来，“今天中午有好喝的青菜粥哦！姐姐陪你一起吃饭好不好，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小安最乖了，我们不哭好吗？”

“爸爸不在，妈妈也不在。”

“……浩淮哥哥、也不在。”

……

叶世安匆匆跑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大门紧闭，一个人也没有，空余雪地里的脚印。

他呆呆地站在冰天雪地中，身后是那棵充满了历史的年迈的老银杏。银杏树枯瘦光秃的枝头积了些雪，树枝震颤，皑皑白雪撒了他满身。

叶世安打了个喷嚏，烧红的脸颊淌下汗珠。他眼睛一闭倒在了雪中。

*

叶世安眯起眼睛笑了。

——THE END——

2019.06.18

作者有话要说：从3.16到6.18，三个月写了这么两万字，也挺快乐啦。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开头还好啦很顺手，还有每次的回忆也写得很慡，但是现实中两人的发展真的是越来越苦恼。因为根本不想写很长的故事，只是想写那么一点点他们的生活片段，想给大家品品他们平平淡淡又笨拙的土里土气处对象方式（2333

不过还好我写完啦哈哈哈哈，虽然可能会觉得有点没头没尾？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啦。原本定的结局在一个月前写出第七章的时候就写了一大半了，不过因为太困了还是没写完，去睡觉了。第二天起来一看，诶不行啊这个ooc太严重了，完全写成那种小粘人jīng了（但是浩淮老哥的高冷闷骚人设没有绷，太好写了哈哈哈哈（咳咳我本来就特别吃这种小软萌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