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路遥的手臂被他圈在怀中，想用搏击术都不可能，气得想骂人，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后背传来激烈的跳动声，那是韩越的心跳，他现在一定很紧张，心跳失去了正常的频率，带动着湛路遥的心也乱了。

韩越低下头，贴近他的脸颊轻轻蹭着，或许是知道他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只要这样靠在一起就好。

这招对湛路遥非常管用，被紧紧抱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他的火气渐渐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反省。

虽然韩越的一些做事方式他无法认同，但是两人的关系会恶化，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被勒索时，他身边明明就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但他却将对方推开了，而在毒∣品事件中，他也应该事先跟韩越打通招呼，而不是自作主张地冷处理，所以韩越会患得患失可以理解。

其实他跟韩越犯了相同的错误，都是自以为是地认为那样做是为了对方好，但实际上却是伤害了对方，大概那时候他也犯了恋爱综合症，智商变低了。

可是理智虽然这样想，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可能是他跟韩越在一起太久了，也可能是韩越一直都很包容他，所以他才会任性地认为他可以犯错，但韩越不行，这也许就是情人跟家人的不同。

情人也许会因为感情生分而离开他，家人却永远都不会。

沉默了很久，韩越突然问：“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去美国找我吗？”

“不会。”顿了顿，湛路遥又说：“我为你退过一步了，不会再有第二步。”

虽然他总是骗韩越，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韩越可以明白自己信任自己，是那种无所保留的信任，他是很爱韩越，但如果韩越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他也不介意放弃。

一听这话，韩越立刻把手臂收得更紧，像是他真的会放弃似的，又过了一会儿，见韩越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湛路遥的气恼慢慢转化为好笑，说：“很热，你可以先放开吗？”

韩越不说话也不松手，湛路遥没办法，只好说出了真心话。

“我不会去找你，但我可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等你想通了自己回来。”

没想到他不说这话还好，听了他的话，韩越分外激动，竟然将他抱得更紧，湛路遥实在受不了了，说：“可以不要抱这么紧吗？我快喘不上气了。”

听出他的口气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韩越终于放开了搂抱，但仍然保持搭肩的动作。

湛路遥总算可以腾出手来抚摸额头了，他拿笨蛋弟弟没办法，嘟囔道：“还跟我谈什么攻受，这要是小说，你就是白痴受，不信我不在意我也不听我解释，还强∣暴我打我。”

他哪有强∣暴，他只是做得粗鲁了一点儿，而且明明先挨打的人是他……

他也没有不在意湛路遥，恰恰相反，是因为太在意太患得患失了，才会感到害怕，因为一直以来，在他眼中湛路遥都是那么优秀，他怕他们的感情最终也是一场做戏。

如果两人可以心灵相通的话，那湛路遥一定会理解韩越的心情，但是可惜，韩越不擅长感情的表达，湛路遥也不是个感情纤细的人，所以最终他们的交流方式还是要靠拳头来解决。

“对不起湛卢。”这是韩越可以表达的极限了。

小时候两人不知道对打过多少次，就算打得再厉害，也不会向对方道歉，反正事后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和好，韩越没想到这次湛路遥会记到心里去，所以他只能不断地说抱歉。

这么糟糕的道歉方式连湛路遥都看不下去了，哼哼了两声，道：“连道歉都不会，就会说对不起，白痴受。”

韩越张张嘴，想解释小说里没有白痴受这种叫法，而且严格地说，到目前为止他应该算是攻，就算白痴也是白痴攻，但考虑到眼下的状况，他聪明地选择了继续道歉的模式。

“对不起，我以后再不跟你动手了。”

“哈，还有以后？”

韩越误会了他的意思，立刻又把手臂收紧，像是在暗示说——当然有以后，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

面对这种明显的占有欲，湛路遥不觉得讨厌，相反的，还挺受用的，说：“让你留下来也可以，但至少你要表现出想留下的诚意。”

“是什么？”

“从今以后，我上你下，我不管什么渣……贱的设定……”

“渣攻贱受。”

“不管什么渣攻贱受的设定，我要做进∣入的一方。”

“好。”

韩越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回应得太快，让湛路遥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