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嫣然短篇小说集(3)(33)

[十二.尾声]

娉婷被押入大牢,等待秋后的处决。太守府一片死寂,零星的杂草开始疯长。燕凉与我说抱歉,说,让我来照顾你,可好?

扬州城的三月烟花天气,风一点点地吹过我枯燥的身体,似要吹尽这一生的悲欢。我失去了点头的力气。

我知道,谁和谁之间,都无法再回到从前。

而对于我,结局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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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戏 文 / 语笑嫣然

1

一朵看见何梵,是在夜校的第一堂课上。那个时候,西装笔挺的何梵,出现在教室的讲台上,一朵的目光逐渐闪亮。那气质,那容貌,一朵觉得,天生就是穿西装的料。

何梵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牵下了自己的大名,说,我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每逢周三周六的晚上,出现在同学们的视线里。座下有人偷笑,一朵也觉得别扭,都是些老大不小的人了,在这儿回味学生时代的光阴做甚?可无奈,对于白领人员来说,不适时地充电,又怎能安心端着那碗饭,一吃到底。

下课的时候一朵发现何梵是与她同路的。一朵没有套近乎的打算,就远远地跟在后面。看见那沉稳的背影,毕竟还是踏实。

直到第三次课结束,一朵才听见何梵厚重的男低音从背后传来。辛一朵。他喊,他是知道这女子的名字的。

两个人开始聊天,渐渐说到身家背景。何梵是C城的大学讲师,教夜校,是赚外快的手段之一。他有温良的妻,和一朵一样,是公司的白领,汲汲营营。

一朵说自己是从外地迁居而来,父母也在C城,只是住比较远的郊区,那里有绿树墨草,天涯的味道。

何梵不无叹息,他说一朵你这么年轻,本应该在校园里深造,我那些学生,都和你同龄。一朵满脸不屑,家境不好嘛,姐姐喜欢读书,爸妈就让她去了。

何梵看着一朵,很亲切地说,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教你,尽量。一朵笑了,那颜色,比夜空下的霓虹还要娇艳,还要缱绻。

2

过几天一朵去何梵家借书,这是何梵自己承揽的活。

那屋子比起一朵的小窝,确实温暖许多。不愧是有贤内助的人,一朵笑言。何梵摸摸脑门,颇有些不好意思。

一朵进了何梵的卧室,也许丝毫没有觉得那有什么不妥。何梵很安静,像乖巧的孩子,跟在一朵身后,任由她的视线随意射散。

一朵说你去书房给我挑书吧,要一些文学方面的,还有管理和营销,最好能拿本英语字典。何梵又是很乖巧地离开,一朵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何梵妻子的白色珍珠项链,煞是好看,便悄悄装进了自己的皮包。一朵不知道这算不算偷,但她觉得自己是那样无意识地,被一股魔力驱使。

一朵抱了大包小包的书离开,她说我看完了就还你。何梵客套着,坚持给一朵叫了辆出租车。

车离开的刹那,一朵回望,何梵以守侯的姿态,目送自己远行。心渐渐起了涟漪,仿佛是有些不舍。

3

每到周三和周六的晚上,一朵就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夜校的教室去,坐她一直喜欢的倒数第三排,看着没有何梵的讲台,微微笑着。等到同来学习的人陆续就坐,她再开始期待何梵,猜想他今天穿的是灰色还是黑色的西服,他的胡渣是否长了,他的眼神,会从何时开始迎合自己的暧昧。

一朵想得脸红,依然满心憧憬。

何梵。何梵。

那天,一朵在公司有应酬,没能到夜校听何梵讲课。回到家已是十一点多,醉醺醺的酒意上蹿,一朵倒在客厅里,脸红红的,就像她幻想何梵吻她时候的娇羞。

电话响起,传来何梵厚重的男声,带些焦急。一朵,去哪儿了?课不来听,打手机也不接。最后三个字在一朵听来极尽温柔,他问,怎么了?

一朵忍不住打了一个嗝,然后用迷糊的声音说话,公司有应酬,我喝醉了。

电话那边开始传授醒酒的经验,一朵无声地笑,乐得像初开的豌豆花。何梵不知道说了多久,一朵开始缓慢入睡。

听筒从沙发滑到地上,蜿蜒的电话线,像一朵梦里缠绵的心。

4

再去何梵家里的时候,一朵看见楼下的玉兰树开花了,白色浑厚的花瓣,看上去像抹了一层脂。

敲门,何梵不在,出现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衣着平实,不染脂粉。何梵这样的人,怎么就娶回如此一个黄脸婆?一朵暗笑。

那女子很诧异,请问你找谁?

一朵说我找何梵。故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串算是偷来的珍珠项链。门内的女子从诧异转为震惊,一朵觉得,火药味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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