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最终曲(18)

大家问为什么。

周或说:因为亚齐有先天心脏病。

老五子急,说周或你别基八这么了,你当男的都拿心脏**啊?也就你,这么**,唐书瑶根本不承认有你这根葱,人家逮谁跟谁说男友在美国。

周或急得红了眼,一拳打在老五腮帮子上,两人就在宿舍掐起来,虽然最后被大家劝开,他还是一周没搭理老五。再后来,其他弟兄看着唐书瑶把周或迷得神魂颠倒,再没人吭声。

也不是没有提出过分手。周或看着周围室友的恋爱谈得风生水起,卿卿我我,而唐书瑶还在跟亚齐甜蜜地发着邮件,打国际长途,并用周或给的钱给亚齐买外……时,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窝囊,但一提出分手唐书瑶就哭得稀里哗啦,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周或心软得跟橡皮泥似的,怎么捏怎么是。

就这样过了四年。

直到大学毕业前夕,周或终于肯很骨气地、很干净利落地,甚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地问唐书瑶到底有没有想好。

周或永远记得,彼时的唐书瑶刚洗完澡,她把头发很随意地编成两个麻花辫,乖巧地搭在肩上。浅蓝色的束腰及膝麻裙把她这个恬静衬托地美极了,就是这个恬静少女百分百,站在没有风的夏日黄昏里,对周或说:

“等我考完GRE再说吧。”

其实周或曾经设想过多种唐书瑶的答案:

好啊。痛快而执著。

我们在一起吧。害羞但坚定。

不——和你还能和谁呢?俏皮和愉悦。

让我再想想。迟疑但见希望之光越发明亮。

……

那些一厢情愿的,柔软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完美答案,曾经在很多个夜晚,曾像萤火虫一般在他的梦里璀璨幻动。

“等我考完GRE再说吧。”恬静少女百分百淡淡扔下这句话,便捧着厚重的课本继续备考。

她甚至没有再看周或一眼。

周或就那样傻傻地占了半个多小时。

唐书瑶不知道,彼时周或还傻傻地待在原地,左手拎着的是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条早在半年前就准备好的铂金项链,那是周或半年前央求开首饰店的表姐特意打制的,他偷了唐书瑶的照片做成惟妙惟肖的立体模型,再配上米粒般大小的链子,他想在两人正式在一起时送给她。

此刻这条莲子却被汤闷地被关在盒子里,默默地闪着莹莹的光。

是的,唐书瑶连正式的拒绝都没有。哪怕她还敷衍几句,哪怕她表情尴尬但笑容僵硬勉强挤出一句对不起,哪怕她说不好意思我不想现在分心……

都没有。

与其说是敷衍,倒不如说她是轻擆,轻擆到到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

唐书瑶的意思很明显:

等我考完GRE再说吧——考GRE比你重撁多少倍不知道吗,我美国男友可是在等着我。还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跑过来烦我。

等我考完GRE再说吧——你不过是替补而已,教练没有发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没看到我正在为主力拼死拼活嘛。

等我考完GRE再说吧——成绩没有下来,我怎么知道如何处置你,你就先孤分点儿,到了适当的时候会处理你的。

……周或很伤心。

站在原地的周或一直在想,自己这些年,应该叫什么呢?

恋爱未遂?

为他人做嫁衣?

木了整整四年的周或,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突然开窍了。

他迅速地收拾好行李,等到办理完毕业手续,第二天他就和寝室的老五在市区租了房子开始找工作。他当然没有忘记换捤手机卡。

老五就是姜易成。

姜易成说:你们俩还想知道什么?

伊莎莎说:后来呢,那么唐什么瑶的考上了吗?

听说没考上,第二年又接着考,还是没考上。

这么说,她是没考上,所以又回头找周或这个替补了?

姜易成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话,基本上靠谱。

我慌张地问:我们怎么办?

伊莎莎白我一眼:你应该问,你怎么办?

姜易成窃笑。

别闹了,我几乎在哀求伊莎莎,求你。

伊莎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拍拍我的头,说:没关系,等周或回来,我帮你搞定,这小子心里有你,不会那么容易吃回头草的。

听到回头草这个字眼,姜易成的眉头轻轻皱了下,又很快舒平。

我撅着嘴巴,说:唐书瑶才不是回头草,唐书瑶是周或这头拉磨的倔驴头上挂着的萝卜,以前磨转得快,萝卜也转得快,倔驴总吃不到,现在磨停了,萝卜送到嘴边了。

伊莎莎骂我:小妮子现在知道急了,以前干吗去了?

姜易成说:你骂人还挺文明的,一个脏字都没有,周或已经是大叫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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