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你他妈凶什么?”雷彬显然很生气,“咱把话挑明了吧,俊阳这个计划还没完,我们会告诉大家是那两个神秘男人狙击你,三小时后宣布你手术成功昏迷不醒的消息。你想想看,现在的局面很微妙,被你刚才那么一折腾肯定是打草惊蛇了,好在有借口不让大家怀疑。接下来,你就等着被灭口吧。”
医院方面雷彬已经做好了部署,卓逸被当做重伤推进了手术室。这个时间,刚好是警方带着人赶到庄家,卓然得了机会联系俊阳,问他是哪家医院。
当庄家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俊阳和雷彬守在手术室门外。不晓得卓然在路上跟庄肃说了什么,当其他人把俊阳围住的时候,卓然推开他们,拉着俊阳去了远处的角落。庄灵和庄敏本想追上去,却被庄肃的拐杖拦住。
角落里,卓然开门见山:“刚才小青跟我通过电话了。我只想问,为什么你没在他出门前阻止?”
“当时我被卡在街上,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俊阳说,“从昨晚开始他就不对劲,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啊……
卓然长吁一声,将二十年前的真相告诉俊阳。期间,俊阳靠着墙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卓然讲完整个过程,他才说:“原来是这样。”
卓然点点头,道:“卓逸很少,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二十年前的事在他心里是个死结。他一直认为只要找出当年的真相,这个结也能打开了,但是我们都知道,有时候真相比假象更可怕。所以,爷爷一直试图阻挠他调查案子。”说到这里,卓然无奈的苦笑起来,“但是他很聪明,仅凭老李头那几句话就找出了当年的事实。俊阳,你应该明白,他心里的死结怕是永远打不开了。”
倚墙而立,俊阳隐藏在帽檐吓的眼睛瞥了瞥手术室的方向,低低沉沉地说:“他会的。”
他会的,他坚信。但是,如果趁着现在的机会离开,是不是更好些?起码不会陷进去被狐狸搞的晕头转向。
这念头刚一闪过,心中竟有诸多不舍。
“俊阳。”
俊阳抬起头看着卓然,对方郑重地说:“不要离开他,他需要你。”
需要。当初狐狸也是这么说“我需要你”现如今,他的家人也在说“他需要你”。即便不愿承认,俊阳也无法回避,“需要”成了他留下来的重要因素。
他经常被需要,需要去杀了谁;需要去做什么,需要的结果是伴随着生命的消失鲜血的流淌,但从没人需要他陪伴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是当初卓逸的那一句话让他留了下来,简单而又纯粹的要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酵,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很多事情。
也许,是自己需要他吧。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脸上戴着氧气罩的卓逸被推出来,有医生护士做保障,家人没什么机会靠前。卓逸被推进了特别护理室,不准探视。
庄肃跟医生谈了很久,外面的雷彬安排了人手在病房前保护,并婉言谢绝了庄肃要留下几个保镖帮忙的意思。最后,卓然站在玻璃窗外看了很久,才拍拍俊阳的肩,送爷爷回家。
不需要留下的人都走了,需要留下的人却迟迟不肯进去。雷彬瞄了好一会站在病房对面的俊阳,真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变成一尊雕像。这便走过去,说:“逸公子这次发挥失常,其中的原因我就不打听了,可也不能让他这么继续失常下去。进去跟他谈谈吧,现在敢跟他说话的估计也就你了。”
俊阳在心中苦笑,只好推开病房的门。里面,要经过一个狭宽的隔断,透过半面墙的玻璃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摘去了氧气罩,看着天花板发呆。随手推开里面的门,那人看也不看一眼。他走到了床边坐下,摘掉了帽子低着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中相伴了很久,久到连俊阳都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最后,卓逸自嘲的一声笑打破了沉默。
“我现在很难看吧?”卓逸问道。
“还好。你,你的背还疼吗?”
不提好些,俊阳这么一问,卓逸只觉得背部窒息般的闷痛。虽说谭小青那个空弹比不过实弹的威力,但打在背上也是很痛很痛的!他低声咒骂着:“总有一天我要回敬他一下。”
“冲我来就好,是我的主意。”
“干嘛?心疼他啊?”
被卓逸挤兑了,俊阳也只是闷呼呼地说:“不是。”而已。
躺在床上的家伙白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我记得,你刻意处处躲着谭小青,干嘛去找他?”
“你知道的。”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白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