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的感觉(15)

“不过,你应该道谢,不然你会被昨晚的那群男人…”耸了耸肩,不想再多说些什麽。

“哼,我还宁愿如此。”死鸭子嘴硬地强调著。

“好了,不要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了,下床来洗个澡,我们都知道,人对脏得像鬼似得同类是不会有好感的,况且我并不习惯陌生人睡在我的床上。”墨宁依然很优雅,尽管从他嘴里吐出的尽是伤人之语,可他仍然像一座雕塑以完美地姿态坐著。

陌生人?这个定位让钮嘉信一愣。是啊,他只是个陌生人。

他不再吱声,放弃了反驳,这个词像一根细小的钢针直插进心底,看不出伤口,却带来一阵刺痛。

勉强自己下床,脚刚触地一种异样的酸痛便由伤口处蔓延开来。

“借浴室用下。”强忍著异样,钮嘉信佯装不在乎,可他再没有勇气盯著那双墨色的眼睛,只留给对方一个後脑勺。

“左拐。”微笑著指示盥洗室的位置,墨宁仍表现得恰到好处。

一切都如他计划的那样,这只倒霉的肥羊将落入他的口中,尽管他曾因膻味太重而拒吃羊肉,可这次不同。

“嘶。”倒吸了一口冷气,支撑不住的钮嘉信坐在抽水马桶上,双臀的肌肉酸得不像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

洗个淋浴好了。

兀自想著,困难地除去底裤和半开半敞的衬衫,钮嘉信为这样狼狈的自己感到悲哀。

疲倦至极的人一旦坐下便很难再打起精神站起来。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

艰难地移动著身体,钮嘉信的力气正被倔强的逞强磨光,刺眼的灯光像两把软刀剜著他的神志。地砖微凉的触感冰得头重脚轻的钮嘉信打了个寒颤。

倚著墙站起来,伸手想要去打开水龙头,可眼前的龙头却由一个化为两个,他用力摇了摇头。

再度张眼,无数个模糊的幻影几乎将他击垮。

天哪,不会这麽倒霉吧,觉得自己的身体快速地抽搐起来,不支地沿墙坐下。

昏厥前,钮嘉信再一次惊叹起自己的倒霉程度。身体靠到了冷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

“砰。”一声巨响从盥洗室传出,墨宁擦干了仍带水珠的发。推门进去,那人双颊泛红地躺在地上,四肢抽搐。

心里顿掠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又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抽搐抽搐…,在脑海中搜索著有关抽搐症状的病例。推理出了十几种可能性,一一排除後,基本确定为人体血钙缺失。拍拍额头,脑里实际上已经有些混乱,很久没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记起抽屉里还有一包用来促进睡眠的牛奶也就拿出来给那人喝了。

该死的,真是个大麻烦。在心里这麽怒骂。却仍以口渡牛奶的方式给钮嘉信补钙。

身体湿了一大半,才顾得及去调水温,他墨宁还真没这麽服侍过别人,骂骂咧咧地给钮嘉信洗了身体。

“?”这是什麽?水冲洗过後的後脑勺少了一块头发,结了痂的上口还不难分辨,他的头,受过伤?

好冷。睡得正香的钮嘉信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睁开朦胧的睡眼,一转身就看到一双含著怒气的美眸。

“你…你干什麽?”猛得坐起,双手迅速抓过白色的被单掩住印满淤青的胸口。钮嘉信想下床可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迫使他停下了动作。

“你昨晚已经签了合约了,一切必须服从我的安排。谁准你不吃晚饭喝酒的?”墨宁怒声质问道。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比较好用,长得还算顺眼,头脑不差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看什麽看?

不悦得楚起眉:“空腹喝酒?你是想英年早逝麽?”危险地咪起眼仔细打量著刚睡醒却立刻进入戒备状态的钮嘉信。

恩,很好,这张脸终於像人脸了。

墨宁暗自将钮嘉信脸色的好转归功於自己。

“签什麽合约。”他不记得有这麽回事儿。

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沓文件,墨宁将其掷给一脸不知所以的钮嘉信。

钮迟疑地接过,扫了两行就开始撕扯:“上面的内容是在放什麽屁!我什麽时候答应过这种事!”顾不得身後撕裂般的痛楚,钮嘉信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将文件化为碎片为止。

“该死的。”确认全部被销毁後,钮嘉信略微松了口气,可表情还未舒缓,墨宁就从一边又拿出一份。

“继续,请便。”冰冷的笑意蔓延开来,墨宁反常的举止让钮嘉信毛骨悚然。

这人疯了?

“撕吧,只要你高兴就撕,这里的复印件撕光,我可以继续提供,只是浪费了纸张,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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