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这里(152)


我答应了。因为我知道她不去的理由,她不愿意遇到那个人。
婚礼的当日,我并没有盛装打扮,因为我知道,永远不要跟幸福的新娘比美,何况我从来不是美女。我把红包放在伴娘的托盘上的时候,认真地对眼前的一对璧人说:“祝你们白头到老。”我看着周子翼,一直看到他眼睛深处,他避开我的眼神。然后我放上韵锦的那一份,说:“这是韵锦的,她让我代她恭喜你俩。”英挺的伴郎眼睛迅速地暗淡了下去。
我想起了韵锦惨白的一张脸,爱情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它不会因为一个人失去就让另一个人得到,它只会让所有的人都心碎。
我走出洗手间,忘了那两个可怜的小护士,回到我的诊室,坐我对面的小张医生见我回来,马上起身说了一句:“莫医生,你顶住,轮到我去解决一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所以医院的“生意”永远是那么好。
我埋头看上一位病人的病例,对着外面说了一声:“下一个。”很快就有人坐到我的斜对面。我抬起头,等待我的病人开口。
他说:“医生,我这里很痛。”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认真地说道:“如果是胸口疼的话,我建议你先到内科。”
“如果流血了呢?”
“那我可以开给你创可贴。”我假装看不见他装作西子捧心的恶搞表情。

番外一他没有错(6)

我的病人沉默了一会,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郁华,我离婚了。”
这并不是个新鲜热辣的消息。我说:“如果是这样,你可以看精神科,或者到心理咨询中心。”
“郁华,我们可不可以换种方式说话。”他说。
“现在你花了挂号费坐在这里,我们只能这么说话。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么下一个。”
晚上我给韵锦打电话,她因为妈妈病故回家返来后,我一直没有见过她,电话那头,她说她辞职了。然后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韵锦,你在跟谁讲电话?”她掩了听筒,不知说了句什么,过了一会才对我说:“我们继续。”
我当下了然:“辞职也是为了他吗?”
韵锦说:“也可以这么说,既然我决定了要重新在一起,自然要给他个交代,他可以说不在乎,但是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在徐致衡手下工作,这会让我觉得很别扭。”
“你真的确定可以重新开始吗?难道就不害怕重蹈覆辙。”我不是泼她冷水,只是她和程铮这几年的分分合合我看在眼里,如果相爱可以解决问题,那他们当初就不会分开。
“我什么都不确定,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所有问题都解决,我现在才开始明白,爱情这东西不能太较真,只能说彼此宽容。”
也许她是对的。
韵锦接着说:“还有好笑的事情呢,我前天半夜醒过来,听到房间里不断有翻箱倒柜的窸窣声,吓了一大跳,开了灯,才发现是他。我问他,半夜三更地找什么,他说在找我们两人的户籍证明。”
我笑问:“他不会是向你求婚吧?”
韵锦也笑道:“我也这么问他,他只是对我说‘苏韵锦,一个男人二十八岁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是女人到了这个年纪都开残了,所以我们得结婚’。”
“这的确是程铮的风格。”
“郁华,你相信吗,有时候爱情真的需要一点盲目和冲动,所以当时我只回答他:不知道民政局几点钟开门。说来没有人相信,民政局八点钟上班,我和他这两个傻瓜七点钟已经等在门口,好不容易等到办事人员就位,才知道原来那天只办理离婚。”
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然后我对她说:“韵锦,我有没有说过我嫉妒你?”
是的,不管有过多少的苦,只要她愿意转身,总有那个人在等她。然而等待我的那个人在哪里?
周子翼跟程铮成为生意上的伙伴后,工作的重心慢慢地移到了G市,反正也离了婚,在上海也了无牵挂。大半年后的一天,我已经上c黄休息,却接到了醉醺醺的他打来的电话,背景是沸腾喧天的音乐声,他说:“我喝多了点,你能不能来接我?”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严厉地拒绝他,可是末了,我还是问了他地点,然后重新穿戴出门,将喝得七荤八素的他运回家。
凡事有过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我成了他的救火队。渐渐的,有时他自己结束应酬,也会开车到我住的地方坐上一坐,他说是因为喜欢我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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