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全(49)

十分钟后,林阿姨的朋友开车过来,他小心地将将林傲雪放进车内,然后对着孙鑫左右开弓,打了近十个巴掌才肯罢手,孙鑫理亏地低着头,直到嘴角被打出血,也没有吭一声。然后,林阿姨的朋友说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就不叫我和孙鑫过去了,希望我俩守口如瓶。

我和孙鑫不停地点头。

回去的路上,孙鑫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我对不起傲雪,我对不起她……”他就这样扇了一路,我没有劝他。

晚上室友对于林傲雪的夜不归宿很是好奇,她们反复地询问我是不是她寻觅到了她的五百万,我随便编个理由打发过去。可是那个晚上,我满脑子都是林傲雪绝望的眼神和草地上那一滩殷红色的血。那一夜,我没有睡着。

瓦全 /苏小懒 八十四

第二天,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满学校的学生都在议论,说有个学生被民工强奸了。上午说是商学院的,被两个人强奸,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民工强奸学生的各种版本都有了,有的说是信息工程学院,有的说被五个轮奸……

林傲雪就这样消失在Z大,自此我再没有见过她,她亦再没有联系我。她的行李是她的家人在我们上课的时候运走的。我不知道她的父母后来是怎样和学校协调解决,因为学校是不会让学生知道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无论学生怎么传,只要学校咬定不放松,就谁拿它都没有办法。

只是,学校不再要求学生上晚自习,同时更换了新的保安。

我想林家肯定也不会愿意将这件事闹大吧,以她家的地位和声誉,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这些理由已经足够了。

后来听说学校给了林傲雪家五万块钱私了,我不知道真假,只是这件事情在校园里流传了一个月后,便再没有人提起。

而孙鑫,我再没有见过他,他仿佛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或许,在外人看来,总有这么一些人消失得让他们莫名其妙。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开始明白,作为学生,我们总是弱势群体,尤其是女生,是弱势群体中的弱势群体。我还明白,没有什么事情重大到可以让天塌下来,见到林傲雪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天真的以为总会有什么所谓的上级部门来出面,勒令整顿,或者让Z大彻底倒闭。

可是日子照常,其他依旧。

它让我想起在电影里经常会看到的镜头:一片碧绿的湖水,有人被谋杀,或者有人跳湖自杀,他们的不同点在于,谋杀者把被谋杀的人扔进湖水的时候,为了掩饰罪证,多半会把他装进一个大袋子里面,再放些重物,这样扔到湖里的时候就会溅起好大的浪花,然后迅速沉入湖底;后者呢,由于没有重物,在跳湖的那一刻,溅起的水花也会稍微小一些。

相同的是:他们总有一天会被世人发现,只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很难或者无从查找证据,来断定是他杀或者自杀。

还有最相同的一点是:曾经溅起很大浪花的湖水,很快就平静下来,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偶尔有路人经过,他们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五

65. 筹办“表先进”晚会

六月上旬,已经可以通过打声讯台的电话查自考的成绩,虽然每分钟三块钱,还是有很多人,尤其是女生,很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查询。

打通电话未必会有好消息,就像做爱,女人知道自己不一定会达到高潮,可是她会坚持喜欢做爱前的前戏,并抱着肯定会到达高潮的信念来安慰自己,一直坚持到最后。所以说声讯电话很过分,居然利用人的这种心理。

很开心的是,我六门成绩居然全部通过了!不过还是很险,《大学语文》这门我最信心十足的课程,居然不多不少正好60分!我的天!这门一年只考一次的课程啊,真难以想像,哪怕是59分,我提前毕业的计划都要推迟一年,看来拥有一支好的牙刷确实很重要。

新闻学院考得普遍很惨,但在“形式一片大坏”的情况下,还是出了一个报八过八的自考状元,还有那么三四个报六过六、过四的人,这再度成了Z大的宣传对象。

这下吴天用有事可干了,他把学院所有的学生干部召集到一起开会。

“同学们,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会,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鉴于我们新闻学院在国考中取得的优异成绩,文院长和学校领导经过协商,决定在下周举办一个‘表先进晚会’,届时北京教育局、自考办的领导都会过来参加,校领导希望我们能把晚会办精彩,有什么困难和需求都可以提,他们会尽一切力量来满足我们。下面,我们就具体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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