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不悔(168)

“他每年都住进来吗?”

“二十三岁那年住了近一年,说是回北方了。可没过多久又回来了。他的身体就比以前好了些,还是那样,话很少,关在屋子里不爱出门。喜欢看书,一天天对着电脑。他睡眠也不好,神经衰弱,清晨一声鸟叫他都惊醒,就喜欢出去转转。以后几年就是住七八个月,半年,然后到去年,他在医院住了四个月。精神状态比较好了,身体比最开始好很多。但毕竟他成长期受过重创,身体底子在这,恢复的再好还是比较容易爱生病的。”

“他在这边住这么久,没什么朋友吗?”

“朋友?住院期间没人来看他,住一年也只有他养父过来看看。哦,不对,前年姓韩的小伙子来过,来过也是住几天和他说说话就走。其他人也没来过。几乎没朋友,在我们这他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和谁都很少说话。点头笑笑就行了。不交流也不说自己的事情。孤僻的有点可怜。”

主治医生的话让高建有点恻隐,岳涯也活得挺辛苦。住这么久的医院,一年年的生病,几次都快死了,还没有人重视过看过他。

“不过他喜欢往山上走,我们这边的山上有高人,那老道士都一百多岁了吧,老道长身体有点问题就来这里住了几天医院,那老道长和岳涯住过一个房间,爷俩聊得不错,岳涯就喜欢上山了。清晨太阳没出来就去,有时候住在山上,从那以后岳涯的精神状态就好多了。也和我们说话了,也喜欢蹲在院子里和其他病友玩了。”

“老道长还在世吗?”

“活得好着呢,五天一下山,疗养院外两公里的国道边有一个集市,五天一赶集,老道长在我们这边特别受尊敬,他就下山赶集,老神仙似得,红光满面,走路带风。我们年轻人都比不上他。说是山上有一个泉水,喝那泉水长寿,附近的村子没事儿了就上山打水。小孩都爱和老道长玩。就像活着的张三丰。”

“你觉得岳涯的身体状况如何?”

“勉强吧,比普通人弱,比重病人好,他容易累,容易生病,要精心休养。不然,不太好说了。”

高健点点头,谢过了主治医生,走出疗养院,一条小土路弯弯曲曲的直通山上。下过雨路有点滑,高健对助手一扭头,走,上山,看看这位老神仙。

小路时宽时窄,有时候很难走,要抓着一边的树干才能爬上去,说是从疗养院到山上三公里,他走了一个多小时,绝对超过三公里了,累得满头大汗。

“真够锻炼身体的,要是天天走这条路,比去健身房还管用。”

助手一边喘一边往上爬,三步一滑,好不容易爬到一块平台,往上看还有几百米才到山顶。

“我的天啊,难怪这边长寿的人多,上山打泉水走这一路也太锻炼身体了!”

他们是手脚并用的爬上来的,那些村民在拎着十几斤的水桶上下山,真的身体超级棒。

实在走不动了坐路边开始喝水,抽根烟,休息一会在往上爬。

“哎,高队,你看,那是不是老道长?”

助手左右环顾,看到平台边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花白的束发,似乎坐在那面对着竹海打坐吐纳。安静的就好像和这自然融为一体。

“不是吧,说那老道士都一百多岁了,这位看上去也就六七十岁啊。”

花白头发花白胡须,不像是上百岁的老人。百岁老人肯定老态龙钟了,腰背弯了腿脚不便,这位老先生后背笔直,坐如钟。

正猜着呢,这位老道长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个手机,高健眼尖,一看,苹果六。

卧槽,现在的老道长都这么紧跟时尚吗?

道长在手机上戳了戳,开始播放音乐,周杰伦的双截棍。

在这安静的午后竹林,苍翠的竹海,下边有也桃花盛开,再往下是一片片的油菜花田,寂静的山里,一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老道长,拿着苹果六播放双截棍。

高健的眼珠子都快瞪裂了,难以置信。

老道长刷的就站起来,从一边掰断一根竹子,咔一撅,掰断了,随着音乐开始舞动手里的竹节。

哼哼哈嘿。

老道长就把手里的竹节舞动成风,道袍和花白胡须飞舞,动作潇洒,毫不拖泥带水,腾空下腰飞踢,一气呵成。

高健和助手都看傻了,要是他们也六七十岁了,还有这身手,这功夫,这份闲情逸致,真能活到一百岁。

最后一个动作,老道长把两根竹子节用力往地上一戳,人家站梅花桩一样,稳稳的站在上头,离地一米高。

他们俩都忘记鼓掌了,看傻了。

“那俩小孩,你们干嘛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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