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眠于光年(35)

“老师布置作业了,我看你也没记。”乌咪收拾课本和笔记本电脑站起来。

“唔?我走神了没听见,他布置什么作业?”

“我就说嘛,你怎么听见这么脱线的作业都无动于衷。他让你们回去写一篇关于搜索引擎的小说,3000字以上。”

“哈啊?”

“他说,考虑到你们都是文科生,让你们发挥一下特长。”乌咪面带同情之色,转述道。

秋和捂着自己的额头和眼睛,想要长叹了一口气,却不知怎的化作一个嘴角上扬的笑,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悲极生乐。

【三】

事先料到平安夜所有酒店都会人满为患,秋和让乌咪早早地预订了餐位,店员嘱咐她们务必六点之前到达,但五点五十分到店时,却被告知因为有别的客人等待,所以已经先让别的客人坐下了。秋和与她们理论,无果,只好和乌咪坐在一旁边等位边聊天。

“这就是我不喜欢北京的原因——没有理性,随心所欲,缺乏秩序,不讲信誉。”

“那这是不是你不喜欢北京人的原因?”

“……叶玄?……我没有不喜欢他,你搞错了,是他不喜欢我。”

店里灌进一股强劲的冷风,乌咪回过头,看见只是几位客人,厚重的玻璃门在他们身后闭合,室内又恢复到原先的温度。乌咪转回身想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却见秋和发着怔,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失落。

店员道过歉,引她们到空出的餐桌坐下。秋和接过菜单,迅速果断地报出一串菜名,吩咐最先上汤,不要甜点,把店员打发走了。

“经常来这里吗?”乌咪问。

“不,第一次来。在网上看了这家店的招牌菜,又问了来过的朋友。虽然我也尝试了一个新菜,但是你放心,百分之八十都肯定不会难吃。”

秋和对他人很宽容却对自己很苛刻,习惯于控制全局并且不能接受失败。乌咪不知她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练就,如果是后者,一定是很糟糕的经历使之练就。

“我真搞不懂你。小洁和张昊约会去了,涛涛和杨铬约会去了,你却扔下叶玄跑来和我约会。是你不接他的电话,却说是他不喜欢你。”

“很多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就比如……比如旁边那桌的两个人,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乌咪侧头去看。一对中年夫妇在温馨的烛光边拉着手隔桌对视。

“显然是夫妻啊。”

“是婚外情。”

“哈啊?”乌咪压低声音,“不可能吧。”

“这个女人的身材是生过孩子的,而孩子没有出现在这里,如果那是她丈夫,这也是一次夫妻约会而不是家庭聚会,对么?”

乌咪点点头。

秋和接着说:“老夫老妻的,在平安夜约会,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她很爱她丈夫,对么?”

“对啊,就表面看来也是感情很好嘛,我就没见过我爸妈这么含情脉脉地对视。”

“这是个很细心的女人。她的帽子和鞋不同品牌但同色系,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但经典的大牌香水使她性感得很高雅,头发没有色彩分割线,与眉色一致,应该都是近两天才染的,搭配平安夜限量版的亚光深金色眼影正合适。她为了这次约会费劲心机,准备得如此细致,她这么爱她丈夫,但却在夫妻意义的约会中故意摘掉了原本戴在左手无名指的婚戒。”秋和啜了口饮料,淡淡地说,“不反常么?”

乌咪再往隔壁桌偷瞄一眼,果然那女人无名指处有道戒痕,比周围皮肤浅了两个色度。

“那也许是已经离婚了啊。”

“女的不好说,但男的肯定没离,戴劳力士手表、穿阿玛尼西服的人不该来这种中档餐厅,而且他虽然全身名牌,但一点搭配技巧都没有,上下里外都是整套的官方穿法,所以如果你是在好奇,可以现在出门去找到一辆奥迪。”

乌咪果真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悄声告诉秋和:“真有,司机还是个士兵。你真厉害。”

秋和没有意外之色,笑笑说:“如果你比任何人更想出人头地,你也不得不变得厉害。好了,别管闲事了,快吃菜吧,吃完了我们去看电影。”

“几点的电影?”

“九点。”

“还早呢。”

“在看电影之前想去影院隔壁吃根哈根达斯。”

难怪刚才没要甜点。

乌咪兴致高涨:“我们合张影吧,让服务生帮我们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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