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第2部(57)

岑时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这是她弄的?”

女孩使劲地点点头,仿佛点的力度越大,话语的可信度就越高,“她就是想吓坏我,让我流产,一定是这样!”

岑时皱着眉叹口气。

CICI继续哭诉:“万一真的如她所愿了,我受了冤枉无所谓,可是岑时你一直没有孩子,她这么做害的还是你。”

岑时见她哭得实在太可怜,把她揽进怀里,“从今天起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别哭了。”

心里对林慧的愤恨之意越来越浓。

CICI想明樱的方法果然管用,之前岑时从没有主动抱过自己,照这趋势过不多久说不定真能赢得他的心。

哭得愈发起劲了。

哪想到岑时被这哭泣吵得快神经衰弱,没一会儿就找了个公事繁忙的借口离开了。

[四]

从岑时满脸的倦容就可看出,两边撺掇的诡计奏了效。

人人都有恶毒的血液,明樱只不过稍稍加温使它们沸腾得更快。这么想着,负罪感立即消失。

明樱锁上门微笑着,把手袋从一肩换到另一肩,从右侧挽过岑时的胳臂,“去川菜馆好吗?附近有一家口味很不错,我们走着去。”

“可以吗?”担心的自然是辣椒对歌手嗓音的损害。

“没关系,我自己会掌握分寸。”

下过雨,地面微潮,空气很清新。

岑时不说话,明樱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不愿想,和你在一起让人很轻松。明樱,你很特别。挑食的节食的做作女人我见得太多,虽然那时她们对自己苛刻,但让周围的人都感到难受。你却让人感到很畅快。想做什么就会果断地付诸实行,不顾及常理也不顾及别人的眼光,但又不是毫无节制,就像你说的‘自己会掌握分寸’。你很睿智,不是小聪明,不再细枝末节上玩心术。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世界上有一类人注定成为光源所在。”

“那个妹妹也是这类人吗?”

岑时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只是突然提及有点意外。回忆埋得太深,翻出来,翻上嘴角还能变成弧线。

“她也是。如果她活着,一定也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路旁的一小滩积水反射着惨白的光,中间浮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彩色油迹。

经过手机城门口的大音响放着被转化成电子音的舞曲。

比原本的快节奏更快的节奏。

像电击落在心脏上。

蛰伏已久的某种情绪缓慢地复苏了。

“她死了?”问句有些伤感,可对方没有注意到。

岑时摇着头,“生死未卜。”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她死了,但她还活着,又不可能默默无闻杳无音讯,这就是矛盾所在。

如果岑时干脆地说“已经死了”,那么从他人口中听见自己“死讯”的明樱定会在接下去的报复过程中无所顾忌。然而,亲情并不是个虚无的概念,眼前的这个人是仇人的亲人,也是自己的亲人。

[五]

光谱中不属于极端的红也不属于极端的紫。

你狠下心对他的关心与信任视而不见,他就会变成牺牲品。

而你若想回头原途折返,他则是指引航向的微光。

[六]

明樱看着坐在对面的岑时,手指无意识地做着无声轻轻敲击杯缘的动作,像打点计时器,最后露出一个如同垂死的人决定放弃生的希望的奇怪笑容,“我们不提伤心事了。”

岑时立刻从悲欢参半的回忆中解脱出来,“你来点菜?”

“如果你不愿消耗脑细胞就让我来吧。”这次是更开朗自然的笑容。

岑时把菜单越过桌面上方递给她。

“对了,上次签金振宇的时候我就在想——”像是饭局中凭随机概率而起的话题。

岑时正处于防线松散的状态中,更随口地问道:“什么事?”

“我们公司体制上有些问题。明明主持工作的是哥,可哥却基本全处于理事长的管理中,灵活性很差。这样表面上看是双保险,遇到实际问题,家族企业就最容易出现过于谨慎保守而错失良机的情况。”

“你说的问题我早就深有体会。不过我母亲个性一直都……”岑时顿了一顿,继而笑起来换了种说法,“她好像觉得我太年轻,容易头脑发热,考虑事情不够周全。”语气中还是透露出无奈。

“很多大事也只有年轻人才能干。”明樱只轻描淡写地附了一句就又低头拈菜,不再说话。

只漫不经心的态度果然反而引起岑时的兴趣,“你有什么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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