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K班(65)

A班因为站在离教学楼最远的方阵,所以是整个高三年级的队尾,也早没了整齐的队伍,零零散散地以星云状前移。

溪川和芷卉跟在最后。上楼时转过一个弯,前几步的秋本悠看见了后面的芷卉,笑着停了下来,之后就一直保持和芷卉并排聊天的状态。溪川倒是高上去两个台阶。

“也是加了20分么?”

“是啊,哪有直录的水平?真要像谢井原那样用功我也受不了。”

“呵呵,不用管他,他不在地球人的范畴之内。”秋本悠笑着一摊手。

“不过被录取了,这下彻底放松了。真羡慕啊。”

“那他这几天在干什么?”

“还在上课啊,不过有时被老师拉到教务处去帮忙输入全年级高考报名材料,比原来还辛苦。”

“他现在……”秋本悠说着突然脸色一变。

芷卉刚察觉就听见侧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动静,转头去看,只见什么东西飞快地从眼前晃过,芷卉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才立刻反应过来,是溪川踩空了台阶重心不稳险些掉下去。

—她呀,比柳溪川差远了。没竞争力的。

你那么强。

为什么要在这里?

可以在光晕氤氲的舞台上,可以在漆黑发亮的钢琴前,可以在作文竞赛的领奖台上,可以在尘埃轻扬的黑板前,可以在夕阳中和他走成浪漫唯美的长镜。可以在教室中,可以在cao场上,可以在办公室,可以在走廊里。你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你在每一处都坦然地受着赞扬。

可是,你为什么要落在我手上?

要知道,她们说,我比你差远了呢。

也许只迟疑了两秒,布料就从手中急速地抽出,指尖被磨擦得生疼,芷卉定在台阶上,眼睁睁看见脸色煞白的女生像被置身于慢镜中掉了下去。动作在眼中被分解成半秒一格,直到人群全部朝下面聚拢,惊呼声喧闹成暴涨而来的洪水。

芷卉愣愣地站在原地,亲历了一切,目睹了一切,一动没动。

手心里疯狂地渗出一层汗。在冬日楼梯上斜切进来的微薄阳光里无可挽回地瞬时成冰。

原本该大快人心,为什么望着纸团消失的那个小树丛,会感觉一把刻刀正伸向心脏,画出了令人绝望的痕迹?

为什么会掩面而泣?

—柳溪川,拥有了一切的你,请尝尝“放弃”的滋味吧。

秋本悠毫不避讳地展开手里的“成绩测评表”,“考成正弦函数了。”说完还笑,挺不在乎的。

芷卉一看,也跟着笑起来,“跟我一样呢,难兄难弟。”也摊开了手里的测评表。

两张成绩排名走势图,曲线像正弦函数一样大起大落。不同的是最后一个端点,秋本悠的停在了波峰,而芷卉的停在波谷。

男生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着说:“我就不掏出来刺激你们了。呵呵。”

第十话假面の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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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班委即使再像摆设,但关键时刻还是会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以“身为班委的你们”为开头分配些任务。

领了期末考试成绩单的最后一天,芷卉跟在井原身后慢慢走到校外,身边匆忙跑过的学生们无一不满脸带着“终于解放”的喜庆。

就在刚才,两人还神色凝重地站在办公室邵茹面前。

“身为班委的你们代替全班同学去探望一下柳溪川吧?”

没有任何理由推辞。

如果可以完全置身度外,也许芷卉反而能更坦然热情地接受这个任务。可换成“是我没有拉住她”的现实前提,再表现得积极倒显得有些做作。

真可笑呢。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样虚伪?

心里嫉妒她也好,恨她也好,都只是“内部消化”的小心思,从没想过要怎么害她。究竟是如何走向这样恶毒的一步,自己也没意识到。

如果真的恨她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又为什么装作善良去探望受伤的她?

假设她摔下去,不止负伤而是就这样“顺从民意”地死去,那么自己这种行为是算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自己的心理是将欢呼雀跃还是追悔莫及?

“呀,芷卉井原?”身后不远处响起的女生声音打断了芷卉的思绪。

转过头去,原来是秋本悠。

此时井原也已经转过身停在了前面两步开外,“你啊?考得怎样?”

秋本悠毫不避讳地展开手里的“成绩测评表”,“考成正弦函数了。”说完还笑,挺不在乎的。

芷卉一看,也跟着笑起来,“跟我一样呢,难兄难弟。”也摊开了手里的测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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