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26)

韩诺看着温行远将郗颜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神情瞬间变了几变。狠狠的攥住拳头,紧得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好一会儿才略略平复心情,却又见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将一大杯白酒一饮而进,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谢远藤沉默着挽着韩诺的胳膊坐下,露出歉意的微笑,看着郗颜的眼神微微着力,“不好意思,他醉了。”

复杂深涩的目光,讳莫如深的冷静,至少在知情人眼中也足够不动声色。

郗颜勾起唇角,笑得诚恳,“没关系,他酒量浅,还是少喝点。”

谢远藤微笑着表示赞同,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韩诺。

郗颜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她惟有沉默。然而,心却隐隐作痛,克制地闭上眼,任由温行远牵着她的手离去,再无回头的勇气。

郗颜有些魂不守舍,许久未见的同学热络地打招呼都没有听见,还是温行远用胳膊肘儿碰了碰她,这才反应过来。扯出一抹歉意地笑,与人寒喧了几句,见老同学的眼光都盯着身旁的温行远,又不时瞄着不远处的韩诺,她心里有些乱。正当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的时候,温行远适时将她带走。

“包涵见谅,新娘新郎扛不住了,容我们先去救个驾,回头再聊。”说得客气有礼,不容人挽留,面孔带笑地将她带离了苦海。

“对不起!”郗颜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可她就是脱口说了出来,样子很是顺从。

“不要轻易说这三个字。”面色虽无异,身体明显有一秒钟的僵直,随后他冷言,无意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与极力压下的怒气。

她无言以对,笑得涩然,半天才细若蚊声的说了句“谢谢!”

温行远不再说话,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唇角慢慢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渐渐远离韩诺的视线范围,郗颜觉得如释重负,整个人不再紧绷,放松许多。

曾经深爱的人,如今见面,无形中给她太大的压力,深沉的目光似是灼热,又似冰冷,她竟辨不出其中的情绪了。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其实都变了,真的是变了。

婚宴实在太过热闹,刚刚那场小小的风波似是根本无人注意,只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了然而已。

若凝见她与温行远走过来,皱着眉头,似是审问她跑到哪里去了,当伴娘都不专心。她回瞪过去,冲着卫生间的方向挑了挑眉。

宾客敬酒,温行远面带微笑,一律挡完,根本没给她沾酒的机会。

虽知他酒量还好,但照这么个喝法,郗颜难免有些担心,怕他醉死在这。开口想劝又不方便,于是轻拉了下他的袖口。

温行远偏头用眼神询问她,却见她对他使眼色。他随即了然,勾唇笑了,手心一转,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郗颜皱眉,挣了下没挣脱,咬牙瞪他,他懒懒笑,带着丝耍赖的孩子气,用力握了下才乖乖松开。

逐桌敬完,温行远的脸有些微红。想想今天的酒席有六十桌以上,酒差不多全被他挡了,她吓一跳,一直盯着他,深怕他醉倒。

正往休息室走,见他身子晃了晃,步子稍显不稳,忙上前扶住他。

“行不行啊你?”扶着他,郗颜用胳膊拐了拐他。

“有点喝高了。”温行远眯着眼,低声说道。

“不高才怪,你喝太多了。”相比温行远,郗颜的身高明显弱势,扶他很吃力,偏偏这家伙像是瞬间软了下来,把身体大部份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总比你喝多了强。”温行远嘀咕,将手搭在她肩上。

“谁说的?我喝多了你也弄得动我,你要是醉死了,我可扛不动。”郗颜任由他搂着,撑着他走。

将他扶回休息室,郗颜倒了杯清水给他,“喏,喝点。”

温行远闭着眼摆摆手,趴在桌上懒得动。

郗大小姐不吃他这一套,硬是把人拉起来灌了杯温水,却听他不满地嘀咕,“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不知道整杯茶啊。”

郗颜翻白眼,这只醉猫,当她使唤丫头啊,她又不是专门服侍醉鬼的,哪里懂那么多。再说了,向来都是她醉,他什么时候醉过?心里虽气他,却还是找侍应生要了杯茶水。

“起来喝茶,少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样子很恭顺。

“什么茶啊?不是陈年普洱我不喝。”那人眼也没睁,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谁惯得你一身毛病,赶紧起来,先喝一杯醒醒酒。”那人倒也配合她,坐直了身体,半倚着她,象征性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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