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与寞的川流上(106)

她在家里做好晚饭等沈红伟回来,然而沈红伟一回来就说马上还要出去,约了重要的客户。方方看着他精心换了套衣服,仔仔细细剃须,甚至还喷了香水,便开玩笑地问他是否还有美女做陪。沈红伟说只是一个人。

当他匆匆出门之后,方方却发现他将手机忘在家里,正想追下去给他,一条短信进来——

“你再啰啰嗦嗦不下来,我不等了!”

方方一愣,看发信人,是杜菡。

沈红伟也就在此时折回来拿手机。

方方问他怎么回事,不是说一个人吗,沈红伟恼怒,责怪方方不该偷看他的短信,说她疑神疑鬼。方方定要他解释,他理直气壮,说是同事顺路过来捎上一程。两人在家门口僵持争执,沈红伟的手机却响了,方方不许他接,他强夺过去,骂了一句神经病,摔门而去。

方方气得半死,越想越不对劲,打开电脑查他QQ与邮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沈红伟将原本两人共用的密码改了,让她进不去了。

听方方说到这里,直觉也告诉我,她没有疑心错——当一个人无缘无故瞒着另一半改换密码,总是有原因的,总是要隐瞒什么。

我却仍劝慰方方,暂时不要想那么多,先平静一下。

她惨淡地笑了笑,“但是他忘记了,他现在的QQ是我帮他申请的,密码保护是我设置的……他穿的、用的,样样都是我cao持的,没有哪一样让他自己费过心!”

打开沈红伟QQ,找出的聊天记录,让方云晓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上面所能找到最早的记录,是两个月前,沈红伟和杜菡已有瓜葛。

沈红伟跳槽过去,也是杜菡牵的线,并通过她那所谓“干爹”给沈红伟介绍了大客户。

那天与他们一起吃过饭后,我听徐青和康杰闲聊时说起,杜菡以前没有什么背景,业务能力也平平,后来认了个主管广告审批的领导做干爹,转眼就混得风生水起了。

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讲,清清楚楚摊开在眼前,一点遮掩都不存。

假如沈红伟此时出现在面前,我想我会动手打人。

方方却抬起红肿的眼睛,用一种怪异的苦笑表情看着我,“这几天一直想约你,本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家里终于同意我和沈红伟结婚,还卖了老家的一套房,准备在这里给我们买房,妈妈选了年底的一个好日子,我是想……让你做我的伴娘。”

一直以来,她父母都反对她和沈红伟的恋情,尤其是方妈妈,不喜欢沈红伟出身农村,方方则反感她妈妈瞧不起农家子弟,嫌贫爱富,母女俩曾为此怄气一年多没有往来。到底还是做父母的心软,僵了这么久,方妈妈终于熬不过,点了头。

从我和方方在大学里成为好友,我们就说过,结婚的时候,伴娘一定是对方。

此时此刻,我愣愣盯着她,心头冰凉,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张开手臂,紧紧拥抱她。

她一动不动,像只憔悴受伤的小动物,趴在我肩头,像是没有了哭的力气。

她关了手机,到半夜,沈红伟把电话打给我,问方方是不是来了我这里。

电话里这个男人语声总算还有几分慌张和担心。

方方对我摇头,想让我否认她的行踪。

我却明明白白告诉沈红伟,“她是在我家里,我会陪着她,要不要接你电话由她决定,至于你,别想上我家来,你敢来,我就敢让保安撵人。”

沈红伟放软声气求情,口口声声说是误会。

方方不想听到他声音,我便拔了电话线,关了手机。

电话响了许多声,仍是不接,我开始担心。

今天她请了假,待在我家里。

方方一直过着顺风顺水的生活,没有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坏事,对沈红伟又是几年的感情付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知要以什么心情面对。实在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怕她越想越伤心,把自己圈进去,出不来。

方方电话没有接,身后电梯却叮一声到了。

出来的人是穆彦。

抬眼间,四目先对,都是一愣。

他开完晨会就出去了,连企划部的会议也没参加,匆匆忙忙不知是去哪里。

“怎么跑到这来了,我正要找你。”他诧异打量我,“你怎么了?”

我怔了下,难道心情之恶劣全都写在脸上了,当即挤出笑容,“没有啊,找我什么事?”

他却皱眉,“你很热吗,脸这么红红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脸颊有点烫,拿手背一贴,果然……昨晚和方方聊天几乎通宵,昏沉沉的忙一上午,只当是没睡好,现在才觉得有点感冒似的,头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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