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126)

纵使不能人间白首,也希望时光慢些走。

他常突然睁开眼,看着我,微微惊讶,说,怎么?你还没睡?

我看着他,心里叹息,嘴上却笑笑,说,我只是想看着你睡。

他轻轻碰碰我的手,说,你也早休息。

……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害怕,怕一觉醒来,就天人永隔。

我怕那么温暖的一双手,变得冰凉,那个暖暖的人,就这么在我的身边,悄悄地失了呼吸……

我看着窗外的雪。

思绪突然飘得好远好远,重峦叠嶂的山,纷飞落下的雪。

突然,抬手,轻轻地,在窗户上无由地写着字,惊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句诗——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突然,有人在身后,轻轻地念,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他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我,说,怎么这么伤感?

我略惊,回头,故作镇定,一笑带过,轻轻地、略仓皇地将那行字抹去,笑笑,说,我是文艺女青年。

他的手突然轻轻地扣住我的手,他说,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白头。

我的鼻子一酸,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第二天,我们下楼吃早餐。

程天恩已经在餐厅了,见到我们,他略略地惊异,所以,颜泽真的是一个太八卦的保镖了!程天恩大抵已经被他的话洗脑了。

但是,很快,他同我们打了招呼。

然后,他并没有太多的话,不似以往敌对状态下的尖酸刻薄,甚至与聒噪;而是很得体地吃着早餐。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得体与优雅。

就如同程天佑,他居然可以做到,吃一只大闸蟹的时候,ròu全吃掉,蟹壳完完整整地保存着;然后我在桌子的那一端,吃得蟹骸满地,惨绝人寰。

程天佑见我沉默,体恤地笑了笑,为我亲手倒了一杯牛奶。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默默地看着,留心地学着。

吃过早餐,程天恩看完了报纸,表示要去一下公司,离开前,他说,哦,忘记说了,昨天,三弟回来了。

程天佑抬头,看看他。

我笑笑,说,这么巧。

程天恩说,他受伤了。

我张了张嘴,程天佑看了我一眼,飞快问他,没事吧?

程天恩说,应该是没事,听门卫说,一个姓北的男人,三弟的朋友,许是琐事所致。哦,昨晚一个人怪寂寞,我本来留他吃晚饭的,他似乎有事,离开了。嗯,也不知道,他和沈小姐最近怎样了?

说完,他笑笑,就离开了。

252此生,或许还有很多夜晚,遗憾的是再也不是我,对你说晚安。

此后的日子,程天佑一连几天,都很晚才回来,因为要见旧友。

我就守着一盏灯,等他。

他也曾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笑笑,说,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去吧,我等你。

他笑笑,微微落寞。

楼梯间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的时候,我飞速下c黄,雀跃着,惊喜着,如同所有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人一样,推开门,我喊,天佑?

却空无一人。

抬头,通往三楼的楼梯处是凉生,他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到我,眼里是微微讶异的光,唇角上是前几天,北小武留下的伤。

挺括的呢大衣,就这么披随意地披在他身上;我突然想起,婚礼那天,未央说,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吧。

我张了张嘴,最终,唇角弯起一丝笑意,说,哥,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说,我取点儿东西。

他说,你还没睡?

我笑笑,说,看美剧。

他说,早休息。

我点点头。

他说,我走了。

我说,晚安。

他说,晚安。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正播着的是周星驰的《喜剧之王》。

那一刻,舞小姐柳飘飘正嘲笑他是个死跑龙套的,他就笑着,那种尴尬,却又自矜,说,其实,我是个演员。

柳飘飘在笑,没心没肺,我也在笑,却找不到爆米花。

我笑着翻开手机,一串号码,一串人名,却无一个可以拨打过去,聊聊天,说说话,说说周星星拍的喜剧真好笑。

他拿到资料,下楼。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灯光已黯,只有电视机忽闪着的光。

仿佛忽忽闪闪间,一生便走完。

晚安。

晚安。

心中是无言的叹。

此生,或许还有很多夜晚,遗憾的是再也不是我,对你说晚安。

他转脸,离去,抬眼,却见程天佑,沉默不言地站在自己面前。

相峙而立了一会儿。

他先开口,说,我凌晨的飞机。

程天佑点点头,说,新年有派对,听说你回国,还想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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