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96)

程天佑转身,说,回来了?

她看着他,纵使八面玲珑,却在此刻,怎么也回不了神。

她几乎是尴尬地试探着,说,她……她不是……不是已经和……不!我无意冒犯,只是……只是……

她口干舌燥,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却依然不成句子。

程天佑看着她,将我护在身后,说,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你需要做的,或许只是说句恭喜。

宁信愣了愣,望着他,却无力反驳。

是啊,此时此刻,那一些,如何处理,都是他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大度而善良的前任,所能说的或许真的只是一句恭喜。

她有些仓皇,强笑,说,对不起。

然后,她更努力地冲我笑笑,说,恭喜。

我看着她努力瞪大眼睛不让自己眼泪落下的表情,突然觉得,爱情,有多温柔,就有多残忍。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程天佑看着她,客气至极,说,谢谢。

那一夜,程天佑看着我入睡。

我问他,在想什么?

他说,想该给你一个怎样的婚礼。

我说,那些都不重要。

他的手拂过我的发,说,很重要。

突然,我发现,他脸颊上微有擦伤,衣服某些地方,沾了尘土,胳膊肘和膝盖处,甚至有擦破的痕迹,连摊开的掌心也有微伤。

我惊起,说,这是……

他阻止了我起c黄,淡淡的不在意的模样,说,没事。

他该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我自责自己的后知后觉,不再说话,只是将脸更靠近他的温热的手掌,我知道,这一刻的他,面临来自程家的压力有多大,其实……唉……

就这样,过了很久。

他守在c黄边。

我看着他。

他笑笑,说,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想留我过夜的。

我脸一红,说,才没。

他说,那就乖乖睡。然后,他蛮严肃地,跟老学究似的总结道,订了婚的人,婚礼之前不能同c黄,会不吉利的。

同c黄……好吧……我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好诡异……午夜时分,一个男人谦谦君子般跟你聊不能同c黄……虽然聊的是“不能”……却还是诡异。

……

心跳无序的午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我进入梦乡之后,他才离开。

他深深的一声叹息,落入我的梦里。

220当你决意不再颠沛流浪,我便奉我姓氏将你此生收藏。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离开,将卧室的门关上。

走下楼去,不见宁信,他对阿红说,我走了,你转告宁小姐。

阿红看了看门口,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说,是。程先生。

他走出门,后院里,宁信站在夜色里,卷曲的长发,如同起伏的感情线,她没回头,说,你怎么不更残忍一些!今晚留在我的房子里洞房!

他愣了愣,说,我走了。

她仿佛没听到,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喃喃着说,我让阿红称呼她程太太,我以为她是凉生的太太。可今天,程先生,你却用一枚戒指告诉我,她是你的程太太。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鼻息间,全是酒气。

是啊,若无酒气,怎么会有勇气,来说这番话。

他看着她,说,外面暑气重,回屋吧。

说着,他按了车钥匙,走向车去。

她突然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将一堆报纸扔到他的眼前,路灯下,报纸上是凉生和沈小姐同游北海道的消息。

她说,你看看这些报纸!谁都知道!她不过是在同他赌气!怎么就值得你把一辈子都承诺啊!她会把你推向万劫不复的!程天佑!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会做这种愚蠢透顶的事的!不是你!

程天佑冷静地看着他,说,她心里哪怕对我有半分欢喜,便值得我将一生承诺,哪怕万劫不复。

经历这么多风雨坎坷,他比任何时候都笃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足够的能力,hold住她此生悲喜。如果爱她如他都不能给与的一切,谁还能给与?他已经错过了八年,不想再错过更多好时光。

当你决意不再颠沛流浪,我便奉我姓氏将你此生收藏。

宁信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美丽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雾,不再遮掩声音里的悲凉,她问,即使她仍爱他,你都不介意吗?!

他看着她,语气淡淡,说,年轻时,我会很在意,我爱的那个女人她心底爱谁,是不是藏着谁。现在,我觉得,没那么重要。

经历了太多,他突然发现,没有任何事情比“在一起”更重要。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为一个人遮风挡雨。只有在一起,你才能有能力,与她同悲同喜。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保护她不被伤害。其余的,不过是少年情爱里的过分放大的痴缠纠结,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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