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枕(107)

他抱着我走过半条小巷,进了一间连牌子都掉了的店面。

弥漫着中药味道的黑屋里,一个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正在收拾这东西,他身边还有个老婆婆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婆婆一看见韩濯晨,忙跑过来。“是小晨吧?好久没见你了。”

“您身体还好吧?”

“好!”婆婆上上下下看看那他。“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是好多了。”韩濯晨附和着,声音听来也有点茫然。

“婆婆知道你被学校开除心情不好……可大麻这种东西以后千万不能沾!”

“我以后……不会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脑子有问题。

老婆婆一看见我,暧昧地指指我:“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女朋友啊?”

他低头温柔看看我,笑着说:“是我老婆!她的脚扭伤了,我来请吕伯伯给她治治。”

老婆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我先是一呆,随后觉得中药味如鲜花的芳香,光线黯淡的房间温馨。

“老婆?”婆婆用粗糙的手摸摸我的脸,像是久违的亲人一样。“你这么快就娶老婆啦!你妈妈要是知道一定开心死了。”

韩濯晨抱着我的手紧了一下,语气还是很轻松地说:“是啊!”

那个吕伯伯放下手里的药,过来拉了拉婆婆:“很晚了,你快点进去做饭吧。”

“还早呢,我跟小晨再聊一会儿!”

“我饿了。”

“哦!”老婆婆很听话地走开,临走又回头问了一句:“小晨啊!婆婆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快点回家吧,你妈妈很担心你……”

“我会的!”他说话的时候睫毛垂下,从我的角度里刚好能看见他眼底浓浓的内疚。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对他的妈妈心存愧疚。

我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是什么安慰都是无济于事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对我苦涩地笑笑,小心地将我放着椅子上。

吕伯伯抱歉地说:“你别往心里去,她最近总是这样,一阵明白一阵糊涂。”

“没关系。我老婆的脚好像伤的很重,麻烦您看看能不能治好。”

吕伯伯挽起我的牛仔裤,用力地转了一下我的脚踝,我紧咬嘴唇,疼得额上沁出汗滴。

韩濯晨握紧我的手,表情看起来比我还疼。“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肿成这样,我也不好说。这样吧,我先给她敷个消肿止痛的膏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他见韩濯晨痛苦的表情,笑着说:“你被人打得一身伤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疼成这样。”

韩濯晨掩口轻咳一声:“她要多久才能走路?”

“最近不要走路,每隔三天过来一次,我给她换药,视情况而定。”

“嗯。”

吕伯伯帮我敷完膏药,帮我去拿药,韩濯晨悄然走到陈旧的柜台边,把钱包里的现金放进抽屉。

吕伯伯转身时,看在眼里却未多言,看样子早已经习惯。

……

离开的时候,吕伯伯跟他说:“听说前几天你继父从澳洲回来了,想把你妈妈的骨灰带走。”

“嗯,他给我打过电话,说在那边太孤单。我让他再找个伴,他不肯。”

“你也别再自责了,你为你妈妈做的已经够多了,是她没这个福份享受……”

他点点头,接过吕伯伯手里的药,抱着我离开。

半条街并不长,他走了好久都没走到尽头,每迈出一步,都仿佛已经疲倦得无力再迈出下一步。

我靠在他胸前,搂紧他。 “你没事吧?”

“没事。”他问我:“想去哪里?”

我几乎以为我听错了,看来他真的学会尊重我意见了。

“回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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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抱到车边,等在车边的保镖快速上前帮我们打开车门。

上车后,他对司机说:“去半岛酒店。”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启动车子。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说。

“问吧。”

“你为什么被学校开除?”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很长的故事:

“我妈妈十六岁就跟着我爸爸,十八岁就生了我。

爸爸天天赌博喝酒,回家就知道跟她要钱,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但我总听见她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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