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27)

我看着他,冷笑道,更好的方式?都满意的方式?

钱伯试图缓和气氛,他说,姜小姐不妨先喝杯淡茶。

他缓缓地走到案几前,递给我一杯茶,说,姜小姐,请。

我没接。

我说,你有话就直说。

他说,你留在大少爷的身边!

我冷笑,呵呵,这算是恩赐吗?

他顿了顿说,但是,大少爷依旧可以和其他女人恋爱、结婚、生子,过他在公众面前的日子。

我说,那我算什么?!

钱伯说,他的女人。

我紧紧地看着他,说,只是永远得不到名分?只是要同别人分享?他的情人?外室?姨太太?

钱伯说,虽然没有名分,但是你可以得到很多。

他缓缓地说,似乎带着蛊惑的意味,金钱、美宅、名车、锦衣、玉食……每一季最新的衣服、鞋子、手袋……最光鲜的一切,巴黎米兰橱窗里第一天出现的也会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你的衣帽间里……所有你能想到的以及想不到的。

我心里不住地冷笑,问他,你觉得这些对我很重要吗?

好吧!好像很重要,但是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是模特,不是欧阳娇娇,也不是八宝。

钱伯含笑,亮出撒手锏,说,甚至,你可以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看着他,说,最爱的女人?真是抬举我啊。我需要跪谢老大人您苦心玉成吗?!

钱伯笑了笑,您不必谢我,要谢也谢大少爷。

我一愣。

他缓缓倒了一杯水,说,我欣赏姜小姐的倔强,不过,我想您倔强的资本无非就是认为大少爷对您用情至深吧。您一定觉得大少爷会为了您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何况一个程家,对吧?

我仰着下巴,看着他,不屑说话。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自言自语一般,也是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几番舍命。你一定觉得正牌程太太你都未必稀罕,何况一外室。呵呵,只是,这茶泡久了,味也就淡了。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又一愣,说,你什么意思?

钱伯说,我不过一个下人,主人们的事,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指手画脚。既然此刻,我敢冒次不韪,跟姜小姐这么直接地谈……就表示这事儿,我已经跟大少爷提前说过了。

我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说,你、你什么意思?!

钱伯说,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顿了顿,说,大少爷也知道,他和你之间,不可能见容于程家;更明白,程老爷子派我过来的意图,无非是让姜小姐从此消失。我想这一点,姜小姐也应该明白吧。难道一定要为一个“在一起”争个鱼死网破?我也是这么问大少爷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说,我只是告诉大少爷,何苦鱼死网破,其实还有一个代价更小的方式,既可以让他和你“在一起”,又可以对程家有交代,两全其美。只不过是,姜小姐要委屈一些……

说完,他看着我,目光里是洞察世事一般的怜悯。

我喃喃着,依然不敢相信,问,你说……他知道你会跟我谈这些?

钱伯说,我觉得,姜小姐的话应该这样说更合适——他默许我来跟你谈这些。

他说,有件事情,姜小姐怕还不知道,其实,大少爷在我到来的那个黎明就醒来了,但一直到今天他才肯见你,我想,这样的决定,他也是深思熟虑了。

一瞬间,天塌地陷的感觉。

我久久地,久久地回不过神来,整个世界仿佛悬空在一片茫茫之中,然后光速跌落,四分五裂。

宛若盛世瓷器碎裂,再无巧工复修。

我摇头,笑,像个傻瓜一样,无措极了,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怎么能……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钱伯叹气,却仿佛赢得了一场胜利一般,他说,男人始终是男人,他们比女人更现实,更懂得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包括,爱情。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一般,大声叫嚷着,不会的!他不会的!

然后,我就仿佛迷瞪了一样,不知该坐该立,不知该哭该笑,不知脸上该有怎样的表情,更不知自己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有人会说,姜生,你矫情个什么啊,哭个啥,伤心个啥?!

你不是要走吗?你不是要离开他吗?你不是要一个人过吗?!你不是要一生都不同他再有联系了吗?!

是的,我要离开他,成全他此生的碧海蓝天、一帆风顺、永无污点。

可是,当这个男人,这个爱我如生命,为我舍生,许我以命的男人,到了最后,却终落了俗套——他要他的锦绣前程、家族体面,我成了午夜罂粟,暗夜里绽放一生……当这一刻到来之时,我却怎么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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