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少年(152)

我听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原来全世界都在看脸,所以秦茜天生注定了会一直赢。秦川说这次天上人间订的就是这个意大利牌子的沙发,是一单大买卖,老板今天特意请秦茜,他不放心就跟着来了,没想到恰巧被我撞见。

回家的路上我跟他讲了千喜的事,讲我们的分歧,讲我涌上心头的伤心难过。

“你也不要怪千喜,她一个小女孩,在那么虎狼的圈子里,总要变得坚硬一些,有的事可能也是不得不。人要走的路,是不一样的。”秦川一手开车,一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不怪她,我只是……担心小船哥。”

“你不会还对小船哥不死心吧?”

“你神经病呀!”

“开玩笑……说真的,你不要明天看到新闻就迫不及待地给小船哥打电话,他那时应该不想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哪怕只是关心和问候。”

“哦……”

“千喜……应该不会去美国了。”秦川淡淡地下了定论。

我望着窗外,夜晚的北京空荡荡的,整座城市犹自沉静美好,似乎所有繁华喧嚣都与它无关,痴迷其中的不过是人们的妄念罢了。

“喂,还有——”秦川突然说。

“什么?”

“下次遇见这样的事,一定要有我陪着。”

“切。”我假装不屑地扭过头。

“说,知,道,了!”

秦川一把揽住我的脖子,霸道地吻了上来,时间刚刚够一个红灯。

第二十一节

毫无意外地,千喜和陈天河的绯闻占了第二天娱乐新闻很大的一版。双方都没有回应,千喜的演艺活动似乎也跟着停止了一段时间。直到汶川地震的七七祭,千喜素颜穿着一件纯白长裙,手捧小雏菊,以清亮透心的四川乡音吟唱了一曲《心经》。这段精心策划的视频在网上被疯狂大量转载,千喜纯洁的容颜和悠扬的歌声抚慰了人们备感伤痛的心。大家更深地记住了这个干净的女孩,至于她曾同谁深夜晚归,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千喜赢了,她扳回了这一城。

我听了秦川的话,过了很久才给小船哥打电话。也许是因为内心纠结,拨IC卡号码时,输错了好几次,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千喜的说法,有一些心情可能就在这遥远的距离里消失了。

“乔乔。”小船哥的声音听起来还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这让我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线路里莫名地沉默起来。

“最近怎么样?和川子还好吧。”还是他先找到了话题。

“天天吵,他烦死了!”

“看来挺好的,你们还是老样子。”

“小船哥,你呢,你好吗?”

“嗯,还可以,乔乔,我基本上能拿到永久居留的身份了。”

“真棒!小船哥就是厉害!”

“只有你觉得我厉害。”

“哪有!小船哥,我长这么大,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了!”这件事我很笃定,也因此更为小船哥惋惜,他比秦川、比杨澄都更加真诚地对待这个世界,却始终亦步亦趋、气喘吁吁。我始终没想通为什么,似乎他就偏巧处在了世间的夹fèng里,在某个失衡的点上。而让我最感动的是,有的人一路平顺,有的人天生就可以毫不费力地上坡,但即使没有任何向他倾斜的光明之路,但他从未放弃过,他一直在努力,在慢慢向上走着。

“谢谢乔乔。”

“小船哥,我又变成两个啦。”我笑了笑,沉吟一下,“你今年会回来吗?好久没见你了,我们都很想你。”

“今年啊争取吧,其实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在这里好好做做课题。”

“也要……见见千喜呀。”

“她很忙的,不容易。”

小船哥跟我说,他和千喜很早前就联络得少了,有的时候一个月才通两次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助理接。她站在越来越高的地方,被越来越多的人环绕,就好像她在一个圆圈的中心,而小船哥则在这个圆圈之外。说这些的时候,小船哥并没有埋怨,也没有沮丧,他口中的千喜,还是像我们当年一起读大学的样子,是个坚强、善良、好胜的学霸,是内心强大的姑娘。只是有一些淡淡的伤感,很多年后我才感悟到,那种感觉就像是读了一本很长的小说,快翻到结局时,总会既安然又惆怅。

2009年夏天,千喜举办了第一次个人全国巡回演唱会,名字叫作“千年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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