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她的竹马(20)

王灿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是呆呆地望着陈向远,各种念头在脑袋里翻涌,却找不出一个明确的想法,刚才蓄在眼睛里的那点儿泪居然在此刻不适时地失去控制滑出眼眶,她狼狈地刚想去擦,这时又一滴水落在她脸上,原来夏天的阵雨像预报的那样说来就来了。

转眼间雨点急骤地打下来,周围人纷纷走避,陈向远拉着王灿急急地跑向停车场,两人喘息着坐进车里,已经衣衫半湿,车外雨点加大,打在车窗玻璃上,望出去茫然一片,竟然有滂沱之势了。

大雨转瞬之间如注倾泻,广场上一下空空荡荡了。不能开窗,车内异常闷热,陈向远开了空调,冷风吹到身上半湿的衣服,王灿不禁打了个寒战。陈向远取过后座上搭着的他的藏青色西装递给她,“赶紧披上,别着凉了。”

王灿披上西装,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接听,原来是父亲问她在哪里,坚持要给她送伞。王灿好不容易讲清楚了自己在车上,马上会被送回家,电话又被薛凤明抢过去问是谁送,王灿对妈妈的好奇心照例哭笑不得,只得压低声音说:“妈,我马上到家,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她侧头一瞥,专注前方开车的陈向远脸上笑意隐隐。

“你爸妈很疼你呀。”

“是呀,他们总当我没长大,事事都要cao心。”

王灿蓦地想起他刚才说沈小娜的那段话,不觉脸上发烧。她想,她其实也被家里人一直娇宠着,只是没一个哥哥而已。如果站在陈向远的角度想一想,他们毕竟一块儿长大,也许他和沈小娜的行为都自有其合理的地方,而自己是太小题大做苛求于人了。

车到了王灿家楼下,王灿松开安全带,正要放下西装,陈向远说:“披着吧,雨下得很大。”

王灿手捏着西装两襟,犹豫了一下,回头对陈向远说:“向远,我……”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向远抬手拂一下她半湿的长发,柔声说道:“快上去换衣服,要拒绝我也等明天,好不好?”

冒雨冲进楼道后,王灿回头看着福克斯掉头而去才上了楼,薛凤明给他开门,看女儿身上披的男式西装,顿时便沉下脸来,“小灿,这是怎么回事?”

王灿找一个衣架将西装挂了起来,用干毛巾吸着上面的水,笑着说:“妈妈,你又过敏了,人界借我挡一下雨罢了。”

薛凤明有点儿讪讪的。她一向把女儿当自己教的中学生那样要求,王灿的青春期正赶上她的更年期,两人曾经冲突得非常厉害,让这个一向和谐的家庭变得气氛紧张。可怜王涛拦在中间两头安抚,当时真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还在王灿性格乐观平和,并不算叛逆,她居然很快便摸索到了对付妈妈的妙法,不争论不反抗,凡事一笑,该干吗还干吗,居然也就混了过去。

待到上了大学,薛凤明已经度过了作为女人的特殊时期,心态日渐平和了。但有一点她始终不曾改口,那就是她坚持对女儿耳提面命:谈恋爱时一定要保持纯洁,把美好的一夜保留给婚姻。

王灿头一次听到这论调时是大一新生,一怔之下,伏在桌上差点儿笑岔了气,惹得薛凤明几乎气哭了,王涛连连给她使眼色,她才正色敛容做乖顺状,点头答应下来。

再以后,每当有人追求王灿被薛凤明窥到一点儿苗头,她都会换一个非常文艺腔的说法把这个观点再拿来教育女儿一次。

比如,她会满含柔情地说:“恋人之间,应该有一些东西是仅仅属于彼此的。重情的男人相信女性的第一次自愿性行为会永远停留在她的心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深切怀念会影响双方的感情直至终生。”

有时,她又会十分严肃,“失掉完璧之身,当时可能会无怨无悔。但如果两人最终分手,就会悔之晚矣。要记住我们是在中国,现在的男性都是保守对女性,开放对自己,吃亏的绝对是女人。”

王灿并不以为然,她接受的虽然是严格的家教,但现在大学校园已经开放到她妈妈想象不到的一个程度,倒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走起了豪放路线,不过就算行为保守,也没人愿意在中国问题上表现出白纸一般的清纯无知。托寝室卧谈会和大量小说电影的福,她对性并不恐惧,也并不保守。她只是没有逆反的性格,也不愿意去刺激妈妈,跟她唱反调。

有时她回想初恋,不免会想到,自己到近二十五岁还是处女一名,也许真得感谢妈妈这种不间歇的贞cao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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