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19)

"你早上脑子被打坏了?"我问她。

她不答我,眼睛却又忽闪忽闪的,像是要掉下泪来。我最怕她这一套,赶紧转话题:"你说小耳朵老师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生气呢?"

"我,才,生,气,了!"莫名其妙地朝我扔出这五个硬梆梆的字以后,她撇下我,飞快地跑进了教室。

晚餐时间又看到斯嘉丽,她居然换了一条裙子,和白天那一条完全不一样。如果要我形容一个把几条裙子揣在书包里来上学的女生,很遗憾,我只能想到"变态"这两上字。她站在食堂的门口等于池子,两人见面时居然还轻轻拥抱了一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好像就是在昨天,于池子才告诉我她不喜欢斯嘉丽,看来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动物,此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只是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她变来变去,会不会有一天会喜欢像我这样的男生?

有个很潮的词叫啥来着,姐弟恋?

思念是是一种病,而我无药可救。

天中的食堂很大,我胡乱打了点饭菜,挑了一个人相对少的地方坐下,食不知味,只为对付一下其实早就咕咕叫的肚子。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斯嘉丽端着盘子坐到我身边来,轻声问我:"可以聊几句么?"

我含糊地"唔"了一声。

"于池子饭都吃不下,走了。你误会她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横刀,她喜欢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对她,她真的难过死了。"

"你说什么?"我问她,"我怎么对她了?"

她张大嘴,惊讶了半天后说:"难道你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

"你果然狠心。"斯嘉丽端着她的盘子站起身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低下声音说,"我们今晚有报复行动,参不参加随便你。"说完,她迈着袅袅的步子走远了。

报复?!我看她们真是疯了。

在食堂管理阿姨痛心疾首的目光下,我把只吃了一半的饭菜倒掉,走出去,经过大cao场,拐到办公楼。在她办公室的门口,忍不住又再一次放慢了脚步,我该死的想像力又在做怪了,真希望此时此刻,她能捧着讲义和一大堆作业本从里面忽然走出来,微笑着对我说:"替我拿一下好吗?"

可是,没有她。出现在我面前人是阴魂不散的于池子。

"斯嘉丽跟你说什么?"她靠着墙问我。

"你离她远点。"我警告她。

"为什么?"她说,"有人对我好,你很不舒服是吗?"

"随便你怎么讲。"我说,"但你记住,你要是敢跟着她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马上就打电话给你妈。"

"你凭什么呢?"她直着脖子问我。

"你说呢?"我反问她。

"斯嘉丽说得对,就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的骄傲,我的自尊。但是,段柏文,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不是的!"

朝我喊完这几句,她转身扭头跑掉了。

我真想骂娘。

那天,小耳朵老师一直没出现。关于她没来天中上课的原因,先后出现了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她病了,发高烧。

第二个版本是;学校派她去省里参加一个青年教师培训班去了。

第三个版本是:她去北京结婚了。

按我冷静下来后的思考,这三个版本都不成立,我昨晚才见过她,她好好的,不可能生病。而学校要送她去培训,她不可能之前不跟我们交待一声。要是说到结婚,就更不可能了,像她这样的极品女人,怎么可能把人生的这种头等大事搞得像到菜场买根葱那么简单?

不记得是在哪本哲学书上看过一句话了,当某件事情被爆之无数个真相的时候,那个真正的真相往往潜伏在最深处,所以,我宁愿相信她只是有某件急事要去处理,所以才会耽误了今天的课程,明天只要连上两堂语文课,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人生依然风平浪静,完美继续。

想到这个,我浮躁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心终于渐渐地安宁下来。

体育课上请人喝了几瓶水,才发现身上现金告急,我跑到自动取款机去取钱,上面的余额是0.88元。看来我爹完全忘了要给我打款这件事。我给他打电话,竟然还是关机。实在不行,又只能开口跟于池子借点钱度过难关了。

只是没想到,"玩失踪"也会成为一种传染病。那晚一直到晚自习上了一大半,于池子都没有出现。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因为我猜不出斯嘉丽口中的"报复"行动到底是什么,以于池子有限的智商而言,在这类游戏中沦为别人的棋子实在是一件太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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