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165)

握着牧妈妈的手,她轻声说:“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牧BBS.JOOYoO·nET晟的眼圈红了,用力搂紧妻子,将她的哭声死死压在了怀里。

是的,他的儿子还活着,他们怎么可以放弃希望。

米鱼哭了,死死抱紧谭子越的腰,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此时此刻,语言变得苍白而贫乏,毫无意义。

看着眼前清瘦憔悴的女人,谭子越也不禁湿了眼眶。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每触到安以若的目光,谭子越都觉得那里面满是凄凉与沧桑。

他知道,微笑的她,痛得比谁都要多。然而,她却选择以坚强的微笑迎接命运赋予她的苦难,像是盲人般摸索着行走在黑暗里,等待希望的曙光。

是爱,是牧岩,令她勇敢。

来到病房的时候,安以若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她的目光很悠远,宛如一幅绝美到无法碰触的画卷。

谭子越默然,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很多年以前。

何书慧离开以后,牧岩也常常久久于窗前,似回忆,似沉淀。孤单而挺直的背影被笼罩在黄昏的余晖之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他们,竟是如此相像。就连痛苦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谭子越恍然惊醒,或许,他们才是彼此永远的恋人。

“你来了。”安以若回身,唇角边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之前沉浸在忧伤之中的人根本不是她。

谭子越笑笑,走到牧岩c黄边坐下,“他怎么样,睡得还稳吗?”

牧岩出事后他常来医院,面对每天守在这里的安以若,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如月光般温柔的目光落在那张俊颜上,安以若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牧岩短短的头发,像是抚慰受伤的孩子,温和的语气透溢出浓浓的伤痛,“还是老样子,和他说话也不理人。”

低头的瞬间,看到薄被外牧岩手指上那枚素戒,谭子越明显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问:“安以若,说实话,你还能等多久?”

三年了,牧岩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前几天安以若想带他出去晒太阳,谭子越抱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瘦了很多,隔着衣服都能摸着突出的肋骨。即使医生没明说,他何尝不明白这样的消瘦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怕牧岩要是走了她会受不了。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现在放弃。

总之,谭子越已经不知道空间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

心痛从胸口掠起,他感到全身无力,心很乱,前所未有地乱。

安以若怔忡了下,像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问,随即握上牧岩宽厚的手掌,轻浅的声音漫过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一天不醒我就等一天,他一年不醒我就等一年。如果他这辈子就这样睡过去,那么,我的一生也只好在等待和陪伴中度过。”略顿,她又说,“谁让他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们说好的,她累的时候他背着她走。

他们说好的,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老去。

她始终相信,他舍不得她,绝不会撇下她。

目光锁定在交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只手上,同款的素戒那么刺目,仿佛是永有褪色的承诺与誓言。

静默了几秒,谭子越叹息着说:“以前大木跟我说你和何书慧不同,不让我拿你们做比较,我还挺不服的。现在我懂了。”

当年,何书慧与牧岩争吵的时候他也在场过。他记得何书慧说:“牧岩,我爱你。你不能这么自私地让我承受一切,任何一个女人都过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那时,他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那种爱才是真的自私。自私到以爱为名要求别人放弃信仰。

牧岩当时是什么表情谭子越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定睛看着何书慧,目光是他在十年后的今天才读懂的一种叫做“无可奈何”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安以若提出同样的要求,你怎么办?”牧岩和安以若恋爱后,谭子越问他。

牧岩习惯性蹙了蹙眉,随即又弯唇一笑,给出极肯定的回答,“她不会。”

“为什么?你是她男朋友,难道她不怕你遇到危险?”谭子越不解,“除非她不爱你。”

眉头渐渐舒展,目光流露出异样的温柔,牧岩微微一笑,“她越爱我就越会尊重我的选择。”

谭子越正想反驳,又听他说:“以若很勇敢,无论是对爱情还是对待世事。她不会开口要求我为她离开警队,因为她知道我除了爱她,也热爱我从事的职业。她既然选择了我,就肯定做好了接受我的所有,包括身为警察的身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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